“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时渊背手而立,神情严肃,不似之前那般和气。
任榕溪不知为何他突然变得这般不近人情。
“你怎么啦?”她咧嘴一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在时渊的脸上划了一下。
那动作很有调戏的意味,可得到的却是。
时渊一个严肃的眼神,让任榕溪不寒而栗,打心里觉得害怕,而她对时渊,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之前他不管说多么狠心的话,表情多么淡漠,任榕溪都不会有害怕的时候,反而觉得很可爱。
可刚才的时渊,眼睛里似乎有一把刀子,直直戳向任榕溪的心脏,令她汗毛直立。
就好像,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不是时渊。
“你师父让我告诉你实情,但你的机会只有一次,你若是没有任何疑问,那我便离开了。”时渊冷冷道。
任榕溪赶紧伸手抓住了时渊。
“等等!”
“好,你问吧,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的疑问,虽然你并没有说出来。”时渊依旧那么冰冷地说着话。
任榕溪也罕见地认真起来,因为时渊的神情让她不敢再嬉笑下去。
“你究竟是什么人?”
时渊很惊异,看着任榕溪的眼神里写满了不相信。
没想到她问出的第一个问题就那么直接,正好问到了关键,看来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的丫头心中清楚得很,只是碍于情面并没有质问他罢了。
“我真正的身份是宵国的王子,因为逃避三皇子南宫杰的追杀而来到湘国。”时渊就像小时候回答老师的问题一般自然流利。
但任榕溪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虽然一度怀疑时渊的身份,但没想到他的来头居然那么大,难怪他全身上下的气势那么磅礴。
不知为何,她没有其他任何心思,只是更加敬仰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是说....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宵国的太子?”她有些支支吾吾,语气里透露出一丝惊讶和喜悦。
时渊回望着她,被她那么惊异的表情逗得一乐。
“我也是他,因为他所有的记忆都在我的脑子里,他也是我,因为我替他活着,我们两人已经是一个人了。”时渊淡然说道。
任榕溪被这句话弄得有些晕乎乎的,不过仔细理了理还是明白了过来。
“难怪你会知道那么多的东西,原来你来头那么大啊,这么说来,命运还是很公平的嘛,我说呢,既然都是穿越,怎么让我做了皇帝,让你做了小小乐师!”
任榕溪险些兴奋地跳起来。
长久以来,她一直心疼时渊穿越过来之后的身份,因为顾及他的自尊,没有提及,但现在,她终于不再被这样的差异而感到苦恼。
因为时渊和她一样,都是身份尊贵的人。
时渊拧着浓眉,“你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他有些哭笑不得。
任榕溪却大笑起来,“就是这个啊,这样的话,以后咱俩成亲也算是门当户对,我看那些大臣还敢说什么风言风语!”
看着她撅起的骄傲而得意的小嘴,时渊没忍住地笑出了声。
果真心大。
“不过你说宵国的三皇子在追杀你,那么这些天我们遇到的刺客不是冲着我来的,是冲着你来的?”任榕溪想起这个,心中就来气。
居然有人敢动她的时渊,放肆!
时渊只是漠然地点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对南宫杰的憎恶。
“你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任榕溪突然像个精灵一般拍着时渊的肩膀承诺道。
时渊被她天真决绝的模样逗乐了,不经意间弹了弹她的脑门,“你若是不惹麻烦,那就最好不过了。”
那个动作暧昧得让任榕溪心中一个激灵,沉浸在时渊温柔的责骂里。
但她这一次没有顶嘴也没有否认什么,只是在心中默默起誓,一定要好好发展湘国势力,将来为时渊夺得江山。
她看着身负如此重任的时渊,心中闪现过一丝酸楚,也痛恨自己能力不足,内患都还未解决,如何面对外忧呢。
这时候,周连阳小跑着到了这片草地,他跑起来的样子就像一只肥胖的蛤蟆,一点都不好看。
任榕溪嫌弃地看了一眼,这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你猜他有什么事?”任榕溪注视着时渊,漫不经心地问道。
时渊眉头紧锁,他了解周连阳,要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会将眉头皱成“川”字形。
果然,周连阳带来了一个让他们震惊的消息。
“出事了!”周连阳停下来,依旧气喘吁吁的。
“还有什么事让你这么失态的?”时渊冷冷道。
难道这些日子经历了这么多的繁琐之事,还改不了他那毛毛躁躁的毛病?
周连阳喘着粗气,“那个...那个丫头没死。”
任榕溪与时渊对视一眼,很是不解,异口同声道,“哪个丫头?”
周连阳话都来不及说,“走吧,回去就知道了!”
见他那么着急的模样,他们二人也不再多说什么,时渊像来时那样提起任榕溪的小身板就朝那边跑去。
只留下周连阳留在原地继续喘着粗气,他很不悦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低声嘟囔了一句。
刚一到门口,就看见洛天手里拿着一块肥腻的鸡腿,目不转睛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一个丫头,周围站着好几个壮汉,将丫头围得水泄不通。
任榕溪走过去,先是一惊,转而又是愤怒。
那丫头不就是那日说谎的那个丫头吗。
明明答应好在刑部作证,后来却不信守诺言,将屎盆子扣在任榕溪手上的人。
任榕溪心中恼怒,呵斥道,“你居然还敢回来!”
倒是时渊仔细打量着那丫头,脖子处有淡淡的勒痕,神情害怕而慌张,全身发着抖,看起来很紧张。
还有一点常人难以注意到的地方,她的头发上粘着淡绿色的海草。
时渊记得那种海草,是宫中一处幽静的深湖里生出来的海草。
“她不是自己回来的,她是被救回来的。”时渊淡淡说道。
任榕溪一愣,傻傻地瞧着时渊胸有成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