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寐回头看见他道:“侯爷怎的过来了?”
周叙道:“我要告诉谁好像是我的自由。在这里阿寐便算是我至亲,我若连她都不告诉,还要告诉其他外人吗?”
楼千吟看着他道:“她是大夫吗,你告诉她她就能让你好?”
周叙笑了笑道:“那还不是多亏了景安侯,以前教过她一些药理,她正好可以帮忙看看我哪里不舒服。”
帐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奇怪。
周叙脸上笑意更甚,又道:“之前听说景安侯的脸遭了殃,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啧啧啧,好看得很。”
他原以为楼千吟脸上有伤不会轻易出营帐,没想到知道姜寐在他这里,却还是顶着张花脸找来了。
楼千吟抬脚就朝他走来,周叙道:“阿寐,这景安侯好可怕,你看他莫不是又想打我?”
姜寐也感觉到了,连忙起身去拦他,劝道:“侯爷别冲动。”她又回头对周叙道,“你也少说两句吧。”
楼千吟又往前走两步,她不得不伸手扶住他手臂,不能让他再往前了。他低头见她离自己这般近,心里头这才稍稍满意了。
楼千吟道:“我答应过你,不打他。”
姜寐道:“那侯爷……”
楼千吟冷冷看了病弱的周叙一眼,道:“他不是怕找军医过意不去吗,眼下我来了,我给他看看。”
周叙道:“谢景安侯好意,不必麻烦了。”
楼千吟冷笑一声,道:“我不麻烦。来都来了,可以帮忙看看你是个什么毛病。”
姜寐便道:“既然侯爷过来了,阿叙,就让侯爷帮你看看吧,他医术很好的。”她不确定地又看向楼千吟,“侯爷真的不打他?”
楼千吟道:“真的不打。”
于是姜寐就往周叙床边摆好座椅,请楼千吟入座。
姜寐又说道:“先前我诊他脉象没能诊出什么来,有劳侯爷再帮他诊诊。他说他很不舒服,饭食难进,精神也差,胸闷气短、浑身无力,今日用了饭还吐了,不知是何缘由。”
周叙交叠着双手没动。
姜寐便催促道:“阿叙,快伸手给侯爷诊断。”
周叙道:“无需劳烦他。”
楼千吟目光直直看着他,道:“你几次三番玩弄心机手段,拆散我婚姻家庭,我尚且还不计前嫌给你看病,你却万般矫情起来了。难不成你想让她一直担心你?”
说着,楼千吟主动伸手就去拿捏住周叙的一只手。
周叙大约是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主动,一时躲闪慢了一步。
周叙面色微微变了变,看他面上一副大度之态,可手上的力道却恨不得捏碎自己的手腕骨似的!
果然大度什么的,都是做给阿寐看的。
周叙也不能白白让他拿捏,当即一副痛苦色,毫不保留地痛呼出声。
姜寐见状问:“阿叙你怎么了?”
周叙唏嘘道:“景安侯便是要公报私仇,也用不着这般下手狠吧。难道扭断我的手,才是景安侯非要给我看诊的目的?”
楼千吟道:“怎会,我都没使力。周公子不要无病呻吟。”
周叙吃痛道:“阿寐,这景安侯的力道也太大了些。”
楼千吟冷冷道:“周公子惯于耍心机是众所周知,眼下装得也很像。”
姜寐一时不确定,他到底是真痛还是假痛,也不确定楼千吟到底是真没使力还是假没使力。
姜寐只好劝道:“还是好好看诊吧。”
随后楼千吟扣住周叙的手,硬是搭上他的脉给他诊了诊。
这一诊之下,楼千吟眯了眯眼,哪有什么毛病。
姜寐问:“侯爷,他怎么样?”
楼千吟看了看周叙,哂笑一声,道:“周公子确实身体染恙,可能是水土不服,导致肠胃不调,所以才会有饭食难进、精神不济,以及呕吐之症状。”
周叙嘴角僵了僵,一时难以辩驳。
到底是不是那样,恐怕只有他和楼千吟两个知道。
他不过是见着进来姜寐频繁往楼千吟的营帐去,都忘了来看他,所以故作羸弱之态,编出个不舒服的症状来,甚至于姜寐担心他来看他时,他还扣了扣喉咙做出呕吐的样子,姜寐便信以为真。
眼下楼千吟非但没拆穿他,还替他圆了这个谎。
所以周叙才有口难辩。可就算是用脚趾头也能知道,楼千吟这么说绝对是不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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