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宁看了看姜寐,又看了看周叙。
周叙此人,和楼千吟不同,他不会像楼千吟那般总是掩饰着自己的内心,他喜欢谁想跟谁在一起,他就会明确地表达出来。
敖宁分明看见,他满眼里都是姜寐,神情和话语里也毫不掩饰对她的关心。
楼千古小声地跟敖宁嘀咕着:“小宁,你看这个人是不是非常讨厌。”
敖宁道:“不如说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不等姜寐说什么,周叙又顺势向敖宁抱拳道:“周某有个不情之请,还求皇后成全。”
敖宁道:“周公子请讲。”
周叙道:“周某想与阿寐同乘,方便照应。”
楼千古道:“你这是得寸进尺啊。”
本来周叙出了船也出了力,这个要求不过分,敖宁便是答应他也无不可,只不过还是问了姜寐的意思。
姜寐想了想,小声跟敖宁和楼千古道:“就让他跟我们一起吧。他是老板,他人在我们船上,有什么事也好及时商议传达。”
从公事的角度来讲,确实如此。
遂最后敖宁便同意周叙跟她们一条船了。
楼千古跟他不对付,对他百般嫌弃,在船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要怼上几句。
遇到航海行船的正事时,楼千古不跟周叙唱反调,他手上有到沧海国的详细地图,虽然姜寐手里也有一份,但没有他那般精细。
他对航海水路也比较了解熟悉,一路上基本都是由他来掌控航线,海上起风起浪时,他亦能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调整。
姜寐和楼千古没在的时候,敖宁得以与周叙聊聊。
敖宁便道:“周公子阅历如此丰富,甚能独当一面,又这般年轻有为,却一直没成家?”
周叙道:“早年的时候忙着东奔西跑,顾不上个人事,便一直耽搁了下来。”顿了顿又道,“何况周某一直有心上人,别的姑娘便不去招惹了。”
敖宁道:“周公子倒是个长情之人。”她明言问,“周公子的心上人,可是阿寐?”
周叙亦明言承认:“正是。”
敖宁又问道:“我听说,阿寐上回和楼大哥回祖宅,方才与你多年重聚。而后她便和楼大哥生了嫌隙,可是因为你?”
周叙道:“皇后这话言重了。他们虽已成婚,却无夫妻之实,可见两人并非心意相通的夫妻。既然没有心意相通,今时若是因我而生嫌隙,来日也会因另一个人生嫌隙。”
他回头看着敖宁,又道:“世言皇后与皇上伉俪情深,历经艰难险阻,皇后应该比谁都明白,喜欢一个人,不仅仅是喜欢就够了的。
“你只是喜欢她,却不相信她,不包容她,没有耐心,仅凭一时意气,能够走下去到白头吗?”
敖宁笑了笑,道:“你看得很明白。那你应该也明白,喜欢她也不是非要得到她、以此名义伤害她。”她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周公子在看见她痛苦难过的时候,心里作何感想。”
周叙眯着眼,转头看向前方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良久似自言自语道:“我只是想让她看清楚。”
敖宁道:“谁的感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阿寐的喜欢,也是一天天日积月累而成的。她是比楼大哥爱得更深,事实证明她的努力没有白费,楼大哥也渐渐越来越在意她。
“感情的积累不就是这样来的么,才只是一个美好的开始,你便要用有时候需要半生的时间才能积累起来的信任、包容和耐心去压垮它。难道两个人之间的信任、包容和耐心,不同样是一天天慢慢成长积累的?”
周叙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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