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宁便回头看向她们俩,脸颊嫣然,眉眼皆是盈盈笑意道:“那我们来跳舞吧。”
楼千古嘿嘿道:“我不会跳但是我会看!”
敖宁道:“我会我会,我跳得可好了。”
她与姑嫂俩勾肩搭背,自顾自地絮絮地说,“以前我还没出嫁的时候,我跟我二哥去地方巡视,那里有个会跳舞的美人,听说是在鼓上起舞,极是好看,很多人都慕名而去。
“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她还想霸着我二哥去看她跳舞。结果我听说那美人的意中人就是我二哥,当时把我气坏了。”
苏墨没料到这等陈年往事她也记得这般清楚,还拿出来与好友叙说。
要不是真醉了,她可不会说这些。
姜氏不禁问:“后来呢?”
敖宁道:“后来我二哥还是被请去了,千古知道我从来不争不抢的一个人,竟会气到嫉妒。太可恨了,他带着我去会他的相好儿,我能不气么。”
楼千古和姜氏点头:“那确实。是个女人都忍不了。”
楼千吟看了苏墨一眼,道:“身边都有人了你还去看别人跳舞,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苏墨道:“都是老黄历了,例行公事而已。”
楼千吟道:“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也不至于让人难忘至今。说明你那时候的行径确实很可恶。”
苏墨道:“是发生了什么,我也很难忘。”
那年她在梅花树下翩翩起舞的光景,而今一回想起,依然历历在目。
他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满心情意,也是在那时他第一次彻底地得到了这个女人,如何能不难忘。
敖宁还在与姑嫂俩讲述道:“后来我也去学了那个鼓上舞,有什么了不起,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也跳给他看。我觉得我跳得比那个美人好,然后我二哥就再也没去看过别人跳了。不过我很久没跳过了,今晚与你们在一起,突然很想跳。”
楼千古鼓掌道:“跳,跳,我要看!”
敖宁道:“姜嫂嫂,你来帮我奏琴。”
姜氏踟蹰道:“这……我不行的,我奏不好的。”
敖宁道:“你怎么奏我就怎么跳,即兴而发,不要紧张,一起配合着玩。”
楼千吟听她们在安排,不禁冷嗤道:“让她奏琴,一会儿别把脚跳崴了。”
苏墨亦低沉道:“敖宁,我们回去跳,你想怎么跳就怎么跳。”
一个是压根不信姜氏还有这本事,一个是压根就不想自己的女人跳舞给别人看,只能关起门来跳给他一个人看。
于是三个女孩儿都回头幽怨地看着他俩。
敖宁道:“可我就想在这里跟她们一起跳。”
苏墨一时没应,她就拉着他的袖角一阵轻晃,道:“你刚刚才答应我的,我想玩什么你都准的。你就坐在一边看我跳好不好?要是你没看够,等我们回去我再跳给你看。”
苏墨直勾勾地看着她,还是没应。
敖宁急得一头抱住他,闷声再道:“你要是不准我今天就不回去。”
最终苏墨退了一步,对楼千吟道:“你可以先回去。”
楼千吟俨然没懂他的意思,道:“我要是回去了,你看得住楼家的这两个祸精吗?”说着他就自己在一边坐了下来,一脸的不耐烦,“这深更半夜的,麻不麻烦。我劝你,还是换个人来奏琴的好。”
姜氏不安地拧着手,道:“那……那就换个人吧。”
敖宁坚持道:“不,我就要嫂嫂奏。”
姜氏不得已最后只好揽下这活儿,道:“那小宁你慢点跳,别崴脚啊。”
楼千古在旁道:“放心放心,小宁平衡力那么好,身体又柔韧,不会崴脚的。”
苏墨见楼家兄妹已然坐好了,他只好也沉着脸走过来坐下,命宫人拿副琴来。
不一会儿,一架琴就到了姜氏手上,她也不放在矮几上,径直盘腿放在自己的膝上。
姜氏低头一看,手指轻轻拂过琴面,又拂过琴弦,由衷道:“真是好琴。”
楼千吟睨她一眼,道:“琴是好琴,会弹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别闹笑话。”
敖宁已然摆好了架势,道:“嫂嫂,别管他,我们玩我们的。来吧,我准备好了。”
姜氏抬起头,脸颊因为饮酒而红红的,腼腆地笑道:“我也很久没碰了,我尽力试试吧。”
她又道:“那我先来曲轻慢的调子吧。”
楼千古搓搓手,很是期待。一边是看小宁跳舞一边是听嫂嫂弹琴,感觉前所未有的新鲜。
姜氏手指抚过琴弦,在末端忽而柔韧一挑,先试了几个音。不想琴音乍泄时,在她指下少了女儿家的婉转娟秀,竟有种浑厚豪劲的况味。
几道琴音一起,就汇成了曲调。
敖宁感觉轻飘飘的,和着琴音,似要轻盈得飞去一般,自然而然地挥袖起舞。
那琴音自暖阁里传出,在夜色中飘飘渺渺。
后来楼千吟压根都没怎么顾得上看敖宁起舞,而更多的时候是侧目看向姜氏。
没想到这个半吊子闺秀,竟还真能抚琴。
她的琴声空旷大气,配上敖宁颇为柔韧有力道的舞姿,自成一派极为赏心悦目的光景。
姜氏的坐姿、摆琴的姿势确实十分随意,一缕青丝从肩上滑泻,遮挡了两分她的侧颜。
但灯火下依稀还是能看清楚,她轻抬眼帘欣赏着敖宁的舞姿,唇角隐隐上弯着一抹极浅淡的弧度,她眼里光华不灭。她甚至都没低头看一眼手里的琴弦,仿佛那一根根琴弦在她手指间只是任她摆弄的乖宠玩物。
第一次琴舞配合,姜氏与敖宁竟配合得天衣无缝。
楼千古又听又看,如痴如醉。
桌上的酒壶里还剩两壶一半的酒,苏墨拿了来,斟了两杯,放了一杯在楼千吟面前。
苏墨端着酒,一边直直地看着敖宁,一边仰头饮酒,与楼千吟道:“自己娶的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楼千吟后知后觉道:“我跟你能一样吗。”苏墨是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娶什么样的女人,而他则是娶谁都无所谓。
苏墨道:“所以不怪你这脸都打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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