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听雨给负责安保的六人在二楼上面的小阁楼安排了住的地方,好给值夜的人休息用。
这几天时听雨还准备给画廊找一名解说,一名收银。
这事情最后还是张嫂子帮的忙。
她帮着联系了两名勤快且识文断字的军嫂。
解说叫石文雪,收银叫钱晓华。
两人在家属院的名声都很好,张嫂子也跟她们打过不少交道,都是热心的爽快人。
时听雨专门抽时间见了两人。
石文雪的名字听起来比较文雅,可真人嘴巴十分能说,关键她说的还都是对方爱听的。
时听雨默默地观察了一番,发现石文雪是很会看人的,她很细心,话总能说到别人心坎里。
这样的人正适合做解说和推荐工作。
也是石文雪这样的性格,才能在家属院这样城乡混杂的环境中为自己挣出一片好名声。
她跟时听雨不同,时听雨观察入微,可她很少对外交际, 她的好名声都是她靠才学一点点累积出的地位带来的,石文雪是实打实靠交际出来的。
钱晓华则是个稳重文静的性子,她并不多话,可踏实肯干,是个利落人, 平日里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这样的人,时听雨觉得收银挺好的。
时听雨给两人开了六十块钱的工资,福利另算。
现在画还没准备好,所以画廊暂时没有开业, 可几人闲不住,每天都去看看,顺便打扫下卫生。
三月底的时候,时听雨定做的牌匾好了。
时空画廊的牌匾用的是黑白灰的艺术造型,上面装饰着简单又富有空间感的线条,看着很有氛围。
趁着陆卫国休息,时听雨和他把家里的画运到了画廊。
这段时间,时听雨大大小小攒了三十几幅画。
另外齐教授和参加高考命题的田教授都把自己的画送到了时听雨的画廊里来。
还有金艺的一位雕塑老师,他手上的雕塑作品不少,也放到了时听雨这里寄卖。
最让时听雨意外的是,四月五号这天,她收到了来自吴道成的两幅国画。
随画而来的,还有吴道成亲笔手书的一幅毛笔字,那是祝贺她画廊开业的贺礼。
时听雨慢慢打开字画, 上面笔力遒劲地写着鸿业博兴四个大字。
她比划了一下,正好可以挂在店里收银的后面。
这么好的字要是挂到别处,再被人给看上要买走就不好了。
时听雨原本还想着吴老先生是怎么知道她开画廊的事情的,随后她在吴老先生寄来的信中找到了答案。
原来她开画廊联系的画家,有一些是美术家协会的人, 他这做会长的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信中,吴老先生还颇为埋怨地说了时听雨太见外了,这样的事情应该早点跟他说。
时听雨并不是没想过要把开画廊的事情告诉给吴道成知道,只是对方远在京市,告诉了他,他再千里迢迢地过来要参加开业典礼就不好了。
对方年纪也大了,她确实不好让他老人家操心。
只是没想到对方最后还是知道了。
信中,吴道成再次邀请时听雨加入华国美术家协会。
现在时听雨要开画廊,最顶尖的画家可都在美术家协会里呢,这是现成的资源。
时听雨看对方言辞恳切,又想到了自己的画廊, 便同意了。
当天便给美术家协会打去了电话。
吴道成接到电话的时候十分高兴,他让时听雨寄了照片过去,好制作证书。吴道成的动作很快, 时听雨的照片寄到后, 他就给盖上钢印了。
几天后,时听雨就收到了华国美术家协会会员的证书。
崭新的一个红本本,让时听雨正式打入了华国美术家的圈子。
吴道成的两幅画以及齐教授田教授的画,时听雨都给放在了二楼。
定价是她和几位供画者商量后定下的。
不知不觉,画廊也被一幅幅大小不一风格各异的画作占据。
时听雨根据画作色调、等级、风格以及画作内容等进行了分析安排上墙。
等到全部搞定, 原本空荡荡的画廊已经变得丰富了起来。
画作大小不一,错落有致,有风景、有人物也有花鸟。
连时听雨选出的五幅学生作品,在这画廊中都变有光环了一样。
时听雨把开业的时间定在了四月十八号。
那天刚好是休息天。
只是还没等画廊开业,时听雨却等来了一个来自京市的信封。
信封比一般的信封要大一些,等到时听雨拆开才发现原来是三八红旗手表彰大会跟大领导的合影。
陆母一看是照片当下就坐不住了,腿脚灵活地跑了过来伸长脖子看着。
时听雨识趣地把相片递给了陆母。
陆母难掩激动地把自己的手在身上擦了又擦,这才颤抖着接过照片。
照片中,时听雨就站在大领导的旁边, 可以说占据C位,让人一眼就能看到。
陆母心中的澎湃无法诉说,只能一遍遍地说着好。
她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 才想起来要将照片放起来。
她小心地把照片递还给时听雨,自己则是拿着相框,把中心最显眼的位置腾了出来。
“小雨,把照片拿来比划一下,看看这么大地方够放不?”
时听雨把照片抵在玻璃前比划了一下, “妈,您留的地方有点大了。”
陆母又把照片倒腾了一番,最后才把照片放进去,这次大小刚好。
弄好后, 陆母把相框重新放回了墙上,她则是在相框前站了好久。
一颗激动的心久久无法平复。
这件事情陆母并没有说出去,可很快该知道的人还是知道了。
她不说出去,可总有人过来串门的。
一传十十传百, 现在整个金陵军区的人都知道了。
冯伟是第一个表示要过来看看的。
当他看到相框中的照片时,肃然起敬,而后转头就对陆卫国道:“老陆,你这也太低调了,你怎么没说弟妹就站领导边上啊。”
陆卫国淡然道:“你现在不也知道了。”
“话是这么说,可我现在还是好激动啊!”冯伟说不上来自己的感觉,就是觉得自己当初真是如有天助才能保成陆卫国和时听雨这媒。
想想,当初他真是慧眼识珠,谁能想到那时候父母要被下放只能嫁人避祸的姑娘能够有今天这番成就呢。
每每思及此处,冯伟都能把自己歌颂一遍。
就是这么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