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叶离开了。
走的很洒脱,耸了耸肩,叼着香烟,双手插着裤兜。
就好像最初陈东和他见面那样。
可陈东望着秦叶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走廊尽头,心里却五味杂陈。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香烟。
苦涩一笑。
轻轻摇头。
他将香烟塞进兜里,然后转身进卧室,继续和阿蛮一起陪着陈佑恩玩耍。
咿咿呀呀的笑声,是这世间最清澈纯净的声音,仿佛拥有能够治愈一切的力量。
这些天,陈东每天都沉浸在和女儿在一起的时光中。
每时每刻,都被女儿的笑容、哭声感染着,好像都忘却了曾经的种种,心境格外的平静,犹如一汪波澜不惊的湖水。
这样的感觉他已经很就没有过了。
他也格外享受这样的时光。
“阿蛮,能帮我给佑恩兑一下奶吗?”
陈东抱着陈佑恩举高高,见小佑恩将粉嫩的手指含在嘴里一个劲的嘬,就对阿蛮说。
阿蛮乖巧的点点头,转身去忙活了起来。
陈东则继续逗着小佑恩玩,虽然在举高高,可他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伤到小佑恩。
小佑恩最喜欢举高高了。
每次被举起的时候,都笑的眉开眼和,特别是一双黑宝石的大眼睛,弯的就好像月牙儿似的,嘴角也裂开,口中发出“咳咳”的笑声。
一次,又一次……
陈东满脸温馨甜蜜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和小佑恩玩着举高高。
当又一次将小佑恩举起的时候。
小佑恩的双手挥动了一下,满脸笑容的同时,不禁嘴巴张合了一下。
“爸……”
这声音,奶声奶气,甚至有些含糊。
可落到陈东耳畔,却犹如天籁,好似惊雷。
他呆住了。
这一刻,心中思绪波涛如山,滚滚翻腾。
言语很难形容。
就好像黑暗中见到了一缕光亮。
就好像严寒之中,得到了一缕火光。
陈东双手举抱着小佑恩,耳畔是小佑恩的笑声,可他却如同雕塑一般,满脑子都是刚才的那一声……爸!
刹那间。
他的心感觉像是融化了。
鼻腔一阵阵酸楚,发胀。
眼睛湿润泛红。
他没想到这一声呼唤,来的这么快,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可呆愣一秒后。
他顾不得其他,激动得颤抖着嘴唇:“哎……”
一声答应,却是颤抖的厉害。
晶莹的泪珠,悄然从他的眼角滑落。
或许……这就是人世间的美好!
“叔叔,奶兑好了,可以吃了哟。、”
阿蛮并不知道刚才的事情,抱着奶瓶走了过来,见陈东的样子,顿时有些慌了:“叔叔,你怎么又哭了?”
“没,没哭啊。”
陈东毫无察觉,笑容无比灿烂的说:“什么叫我又哭了?”
“这几天你每次睡着后,都哭了呀。”
阿蛮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睛。
真的……哭了?
陈东有些错愕。
陪伴小佑恩的这段时间,他的内心极为平静,每天睡眠也是直接进入最深层次的环境中,除非是小佑恩发出动静,不然他很难被惊醒过来。
“或许,是做噩梦了吧。”
陈东随口解释了一下,满心还沉浸在刚才小佑恩那一声呼唤中。
他将小佑恩横抱在怀中,然后满怀期冀的逗着小佑恩:“佑恩呐,能再叫一声爸爸吗?”
“叔叔,佑恩还这么小,应该不会叫爸爸吧?”
阿蛮抱着奶瓶到面前。
她虽然小,可生在大雪原,让她的认知远比域内的一些孩子,这种基础的认知,她还是很明白的。
“可她刚才就是叫爸爸了。”
陈东有些不甘心,继续逗着小佑恩。
“哈哈哈……叔叔可能听错了吧,小佑恩要快一岁了的时候才能说话呢,她现在……”
然而,不等阿蛮将话说完。
怀中的小佑恩抬起的小手手,忽然挥了挥,像是要抱抱似的。
“爸,爸爸……”
轰隆!
奶声奶气的声音,如惊雷炸响。
阿蛮当场呆若木鸡。
陈东则是激动地不能自已,泪眼婆娑,急忙低下头,将自己的脸凑到了小佑恩粉嫩嫩、胖嘟嘟的两只小手上,柔声的说。
“爸爸,在!”
这一声答应,包含万千。
这一刻,感受着面庞上那轻轻地柔软,还有那随意的乱抓。
陈东终于明白,当初在雪原上,阿达初为人父时,对他说出的那些话了。
父亲……是个称呼,也是责任!
奶声奶气的一声呼唤。
温柔低声的一声应答。
却是在这一刻,让陈东卸下了曾经积累在心中的一切一切。
“真,真的说话了?”
阿蛮眼睛瞪得浑圆,不敢置信地抓着陈东:“叔叔,佑恩,她,她真的能说话了,我的天,怎么会,她是天才吗?”
陈东深吸了口气。
缓缓地抬头,一手抓捏着小佑恩的小手手,宠溺温柔地看着小佑恩,与其目光对视。
他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
阿蛮震惊,他冷静下来后,也同样震惊。
小佑恩才多大?
正常来说,怎么可能有这么点大的孩子就开口说话了?
一句天才,根本就不可能解释!
再天才的孩子,也得顺应正常的婴儿身体构造发育过程。
咚咚。
敲门声响起。
“少爷,有人要见你。”
“进来吧。”
陈东笑着说。
房门被推开,站在门口的却不是龙老,而是陈道君!
素衣的陈道君,背后还背着厚重如门板的无锋重剑。
见到陈东,他淡漠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东儿……”
陈东笑容彻底消失,眼中闪过滔天寒意。
但随即,感受到手中小佑恩的小手手轻轻一次抓捏,他又平静了下来。
“你应该感谢我女儿,他刚叫了我一声爸爸,我心情正好,但现在我心情很不好了。”
即便强压下了一切,但语气言辞依旧充斥着怨念怒意。
“佑恩都会说话了吗?”
陈道君惊了一下,忽的反应过来:“应该是你血脉的原因,让她也迥于常人,看来研究方向是正确的,那些人抢你的血脉,也是为了这个!”
血脉二字,如同利针,刺在陈东的心脏上。
他眯起了眼睛,寒意凛冽。
“我请你滚!”
“我来找你,有事。”
陈道君不为所动,反而一步走进了房间:“另外,我是来向你道歉,求你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