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处的十几年来,宁尘远虽然冷漠,但是却从未真正伤害过她。
最后还竟然为了救她,而被炸死。
说到底,是她亏欠了他。
想到这里,褚尘音微微翻身,轻呼了一口气。
和她一样还未睡的傅燕庭紧紧搂住她,道:“怎么了?有心事?”
褚尘音不知道如何跟傅燕庭说此事,重新闭上眼睛回道:“无事,只是感觉这床有些硬。”
古代客栈里的床自然比不上她平日里睡的乳胶床垫,硬邦邦的,一动还吱呀作响。
她说的也是实话。
傅燕庭沉默半晌后,突然起来,“你等等。”
褚尘音坐在起身子,睡眼朦胧地看着他,“燕庭,怎么了?”
傅燕庭将褚尘音扶起来,随后将屋子里所有的被子铺在床上,让床尽量变得柔软。
只不过原本二人盖着的两床被子,变成了一床。
褚尘音朝傅燕庭疑惑问:“今夜天寒,一床被子够吗?还是我从空间拿两床被子出来。”
傅燕庭拦下她道;“不用了,吃吃在爹娘那里睡着,夜里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会来这里寻我们,到时候如果被子收得不及时,容易被发现。”
“反正只有一晚,我和你一起睡,应该也会很暖和。”
他说完,脱下自己的外衫露出光着的膀子,朝一旁的床铺拍了拍。
褚尘音小小的愣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有些说不出来感觉。
傅燕庭这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故意耍滑头。
他们已经夫妻几年,连孩子都有了,还用得着这般?
看来她这些天,给少了她相公安全感。
褚尘音拉着他一同睡进了被窝里。
古代客栈的被子不像她在现代最少有个一米八,他们盖的这床被子最多只有一米五。
傅燕庭长得牛高马大,两个人得紧紧贴在一起才能盖上这床被子。
褚尘音被他紧紧抱着,窝在他的怀里睡着。
和傅燕庭说的一样,两个人拥在一起睡,的确很温暖,还有闻到他身上隐约传来的檀木香和怦怦律动的心跳声。
不仅暖和还很安神。
这晚,她再也没有想起宁尘远的事,相反十分舒坦地沉沉睡去。
等到第二天,晨光熹微,她才缓缓醒来。
褚尘音醒来时发现傅燕庭已经起来了,她一个人睡在被窝里,像一只蜷缩着身子的小猫儿。
她揉了揉眼睛,穿戴好衣物洗漱之后去寻牧夫人和吃吃。
谁知道,一出门便撞见了宁将军。
宁将军今日没有穿盔甲,穿了一身浅绿色的长衫,头发挽着,带着一顶玉制发冠,额前还留了少许的龙须。
和傅燕庭五官立体双眸深邃的异域面容相比,宁将军长着一双桃花眼,脸颊轮廓柔和,鼻梁高挺但是鼻尖小巧,皮肤白皙,若不是那双凌厉的眼眸和微扬的剑眉,还只以为他是哪户人家的贵公子。
褚尘音眉头明显又一皱,越是这样看,越和她所认识的宁尘远相似。
宁将军手中握着剑,朝她作揖行礼,“郡主,王妃他们在前院等着你。”
牧老爷是姜国的王爷,那王妃自然是牧夫人。
褚尘音反应很快,应道:“多谢宁将军来通报,我这就前去。”
“嗯。”宁将军起身,转身给褚尘音引路。
褚尘音走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甚,她想搞清楚,这人到底是谁。
她试探性地朝他问道:“宁将军是姜国人?”
宁将军正色回:“嗯,我家祖上就是姜国人。”
褚尘音长松了一口气,“那宁将军过去可曾见过我?”
宁将军脚步微停,桃花眼微微垂下,瞧不出神色,“没有见过。”
褚尘音彻底放心下来。
看来,他们只不过是长得像罢了,并不是一个人。
她露出笑容,仿佛身上的千金石落下来。
“尘音!”傅燕庭的声音从宁将军的身后传来。
褚尘音抬头看去,只见傅燕庭将小吃吃架坐在自己的脖子上,笑盈盈走来,“方才云舟吵着要你,娘想要唤你去,不过我瞧他实在是等不及,所以便将他带来了。”
小吃吃弯着眉眼笑着,拍了拍手,他现在自己坐着,不过褚尘音还是不放心,连忙将他抱在手中。
“方才宁将军来传话了,我正准备过去。”
小迟迟在她怀里蹭了蹭。
傅燕庭侧头看向宁将军,冷笑道:“多谢宁将军,我们随行带了家仆,就不用将军时刻操心。”
宁将军作揖道:“傅将军言重了,我是王爷的旧部,做这些是应该的。”
傅燕庭和这位宁将军明显就有旧怨。
褚尘音挽上傅燕庭的胳膊,“燕庭,走吧,我们去爹娘那儿。”
傅燕庭这才收了他的锋芒锐气,“遵命,夫人。”
他话落,扶着褚尘音的肩,转身朝前院走去。
宁将军独自被留在他们二人身后,他站在红色的长廊上,眸光从凌冽变得温和,尔后又从温和变得冷漠。
谁也瞧不出他在想什么。
就在褚尘音来到前院的厅堂时,牧老爷起身道:“尘远呢?”
尘远?
宁尘远?
褚尘音脚步一顿,脸色瞬间白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爹,你方才说什么?”
牧老爷以为她没听清,笑着问道:“就是宁将军,我让他去传话,怎么还没见着他回来。”
褚尘音心一惊,又问道:“宁将军的全名叫宁尘远?”
牧老爷点了点头。
褚尘音连忙回头看去,心中满是疑惑。
这位宁将军不仅长相和宁尘远一样,就连名字也一样。
到底是她穿越了,还是他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