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筠转头立马将江木燃烧的香炉给打翻,

    却发现香炉中只有一点香灰。

    原来香片早就燃烧殆尽。

    屋内虽然关闭了门窗,仍然有风吹了进来,早已经将屋内的香气给吹散了。

    沈修筠脑子中还在窜出那个梦。

    江念芙躺在佛像身上的,他——

    沈修筠当即跳起一把推开窗户,让寒风吹到自己身上。

    这才发现远处的山峰处,紫色和粉色的云霞交织着,太阳便要升起。

    竟是做了一夜春梦,

    风吹的身上汗凉,

    沈修筠见得江木来了当即道:“别扰民了,我们尽快动身吧。”

    江木听的立马出去安排。

    这是一个山下的小村落,其中只有十多户人家。

    大多数人都是猎户,没有田地,但是倒也不缺少什么,

    主要靠着这里来往的商贾等人留宿和照顾他们的马匹过活。

    所以沈修筠他们也伪装成一队马贩子,要南下。

    沈修筠其实早就将沈书彦押送出去了,

    这次不过是借依次为借口,

    出城之后却一路继续往前,来到了这处山坳之中。

    也是公干。

    沈修筠便亲自带着一小队兵,往山坳中进发。

    山坳四周都是密林,沈修筠在当地猎户的带领下,

    潜伏在了两条路的交汇处。

    沈修筠站在山坳上方的山坡上对着下面看着。

    这里是必经之路,在这里埋伏,恰好。

    当即下令:“退后埋伏。”

    手下兵听得立马骑着马往后退去,躲进密林中。

    然后就是等待。

    江木将四周巡视了一圈回到沈修筠的身边。

    “一切都准备就绪。”

    沈修筠点头,回望林中,

    此时还太早,山坳中的淡青色的薄雾还未消散,

    沈修筠便问江木:“我让你给江念芷丈夫的信可收到回信了?”

    江木听说,立马道:“已经收到,信中会说,已经将出逃的信息告诉了江念芙。”

    沈修筠听得,只是点头。

    江木看了看沈修筠,忍不住问道:“世子殿下这是何意?若是有心放江念芙自由,只要一声令下便可,为何要这番周折?”

    沈修筠幽幽望着薄雾,黑漆的眼眸中也迷蒙了。

    “逃与不逃,让她随从本心决定。”

    江木听得这话,当即想到,留或者不留,问一声不就了然?

    前方探路的兵摸索着回来了,对着沈修筠报告:“山谷下方有一堆押运粮草的人过来了!”

    沈修筠摆摆手,两个探路兵立马退后隐藏。

    江木也压低身子,扑到在草丛中往前看。

    等了一刻,天光都照射下来,山坳中的大雾散开。

    江木扑在山丘的边缘,对着下面观察着,

    果然见到一小队人马押送这一批粮草出现在山坳中。

    这队人马一队一共二十个人,五辆粮草车,一路小心谨慎地往前走着。

    江木探得情况,当即回身对着沈修筠禀告,

    “前方四人探路,每辆粮草车分散了两个人,后面六个人押后,所有人都带着武器!”

    沈修筠听得,点头,亲自爬到草丛中去看。

    等到队伍走进了山坳最狭窄的地方,队伍速度不得不放缓的地方。

    当即挥手下令:“收缴粮草,活捉敌人!”

    山林中躲藏的骑兵们,立马牵着马绳,便从沈修筠和江木身后冲了出去。

    江木伸手从兵手中接过马缰绳递给沈修筠。

    沈修筠接过一跳跃上马去,双腿一夹马肚子,便冲了出去。

    江木也跳上马跟在沈修筠的深厚冲下去。

    山坡不算平缓,从这里直驱长下,气势汹汹。

    吓得下面押送粮草的队伍纷纷溃散开去。

    他们虽然都有武器,却只是抓着武器逃跑。

    这种不成纪律的队伍,被骑兵赶上的时候,立马就缴械投降。

    沈修筠牵着马缰绳停下,跳下马去。

    江木指挥手下将所有的俘虏全部押着跪在旁边。

    沈修筠扯开覆盖在板车上的草席,

    就见得下面是成堆的粮食,

    粮食的麻袋上的军粮印记都被涂抹了。

    查看了各个板车的粮食之后,沈修筠这才转身走到俘虏跟前。

    那些俘虏全部跪在地上,上手举起,

    沈修筠只是看了一眼,便发现,

    这些人都在发抖,彼此对视着都不是很清楚情况的样子。

    这些人并不是什么土匪,也不是正规军。

    而是一些未经过训练的百姓,

    是有人在附近抓的壮丁来运送粮草。

    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容易就投降。

    这对贩卖军粮的人十分狡猾。

    运送出来之后便不再用自己的人来交接,

    这样土匪也抓不住把柄,而他们就算是被发现了,

    也不不会牵扯嫌疑。

    江木走到沈修筠的跟前,有些不满说道:“就这种活,兵部那些官员还推脱?”

    沈修筠道:“兵部接到消息说,有人私下售卖军中粮草给山坳中的土匪,他们自然以为这些押送之人也都是不要命的土匪,便不肯来了。”

    江木冷哼一声道:“这本是兵部侍郎乔熊的活,他却一句家中老母病重就丢给世子殿下,实在过分!”

    押送的粮草虽然给截了,却还是会惹恼附近的土匪,

    这些土匪在这个交叉路口可是养的很肥,

    要调查这事就相当于剿匪了。

    再说了,敢出售军中粮草的人,势力岂会小的?

    这一斗就是两个团队,一个凶残,一个阴险,

    这个活棘手得很!

    江木看着沈修筠,想着人家可以装病,

    世子殿下你也可以啊,再说了沈老夫人是真的生病了来着。

    另外一个副将张中城听着江木的抱怨。

    也牵着马说道:“江大人,别气了,这种互相推脱的事情在朝中比比皆是,若是每次都认真气起来,这官也没法当了。”

    江木还是不解气,对着张中城道:“尸位素餐!”

    张中城将马交给下手,走上来道:“再说了,世子殿下或许也知道,这位乔熊,背后的关系很复杂。”

    江木听得,便要追问。

    然而沈修筠并不在乎他们的讨论。

    而是将马交给手下往前走,江木立马跟上。

    沈修筠对江木问道:“断腿的那位老妇人的状纸收好没有?”

    江木听说,当即禀告道:“收好了,等过几日回到京中,便派人递交给大理寺寺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