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管对方是副市长还是副书记之类的,直接道:“领导,什么捣乱的。”
“你们这今天让我们来开经济大会,难道不是为我们这些私人工厂解决问题的么?”
“当然是。”副市长脸色难看的很,但是不想搭理他了,虽然敷衍道:“我们是为大家解决问题的,不然也不会提出来让大家一起做贡献修路了,可是也不是你这样胡搅蛮缠的捣乱的,赶紧出去,不然我喊人轰你出去了。”
王县长也赶紧拉着陈厂长:“老陈,赶紧走,你这是扰乱公共场合,大罪,在嚷嚷,把你关进去几年。”
“什么大罪。”陈厂长现在是彻底的不管不顾了。
他甩开王县长,还就不走了,谁赶都不行,直接喊:“诸位领导,你们既然是给我们这厂子解决问题的。”
“那你们就给我的厂子解决问题吧,我的厂子都活不下去了,所有工人都要饿死了。”
“你们要是在不解决的话,我只能是带着厂子里的工人去省城里找更高的领导了。”
这下,不少领导都站了起来,看起来还真是好好的一个修路捐款大会,被这位给折腾的不轻。
当然一群人也是表情似笑非笑,就是看热闹的。
宋文清也是奇怪,他虽然刚才恼怒的怼了梁书函,但是他也不会现在过去。
一个是和这位陈老板不认识,在一个,他也不觉得修路这种捐款活动有坏处。
毕竟家乡如果道路修的好了,自然是好事了,连他自己都觉得挺好的。
如果可以,他宁愿多捐献一些,但是不是现在。
一个是的确是要为以后的发展积攒资金,在一个,他可不相信现在这些领导,指不定这些捐款,说不定会被谁给贪污了呢。
比如姓梁的,就是一个最大的老鼠了。
但是他就奇怪了,这位姓陈的厂长,口口声声说是让领导给解决问题的。
难道他的工厂办不下去了,找领导就行了?就算是给你好政策,也不是这个时候闹的啊。
更何况,给你政策,也救不活你现在的工厂吧?
他实在是闹不明白,为何这位就是不放过这样的场合。
陈厂长这话,不得不让领导们重视了,这都准备去省里闹去了。
冯书记甚至都亲自走了过来,宋文清这边都看得出来,这位书记脸色铁青,眼里闪过愤怒。
的确是愤怒,毕竟他这是调离之前最后的一项政策了,如果做好了,绝对评价很高。
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给他捣乱的,结果没想到,在这样的一个重要场合,一个小小的水泥厂厂长捣乱。
不但是他亲自走过来,好几位领导也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
一下子陈厂长那边围着一堆的人。
冯书记走过去,淡淡的看着他:“你说让领导给你解决问题,解决什么问题?”
“难道你们县里解决不了?”
冯书记这话,听不出来任何的感情,跟他平时和善的样子差距比较大。
而陈厂长现在丝毫不怕他了,也直接的道:“书记,我的事,在我们县根本解决不了,只能是找市里来了。”
王县长脸色难看的都能滴水了,陪笑道:“书记,老陈这是喝多了,我马上让他先离开这里,不耽误您的事。”
“谁喝多了。”陈厂长根本不走,直接还嚷嚷的喊:“书记,到底让不让我们说话了。”
“是不是你们说帮我们的私人企业,都是空话大话?”
“王县长,你别老拉着让我走,你又不能给我解决了,我告诉你,今天如果不给我解决了,我哪里也不走了。”
姓陈的,彻底的破罐破摔了。
谁劝都不行,倒是梁市长笑呵呵的慈善的面容道:“陈厂长是吧。”
“你到底有什么问题不能说呢?”
“想让我们市里帮你解决问题,但是解决什么?你刚才说工厂没钱了,工资发不下去了,银行的钱还不起了。”
“我们可以给你们政策,相信你们县里也一定给的,但是我们也不能管你们经营吧?你这经营的不好,自己亏钱了,我们怎么解决?”
也有人听见这话,忍不住的噗嗤笑了。
梁市长还的确是厉害,专门说到了人的话根子上。
但是陈厂长立刻就道:“谁说经营不善了?我经营的很好,我的产品也质量很好,甚至工人加班加点的生产,产品根本不足?”
“这倒是奇怪了。”
“对呀,你这什么都很好,还根本不足,怎么会亏呢?”
议论纷纷的乱问之中。
陈厂长突然看向王县长:“但是我的货款,买家不给我,已经拖延我好几年了。”
这下,哗然一片。
连冯书记也皱眉,淡淡的道:“谁欠你钱,你要账去吧,你总不能让我们帮你要账去?”
“就是县里欠我的钱。”陈厂长突然拍着桌子:“就是县里从我的厂子刚接手,刚生产那年,就开始欠了。”
“六七年了,我生产那么多,都被县里全部给拉走了,除了开始少部分结算之外,剩下的只剩下了一堆的欠条。”
“但是以前县里领导调走了,现在的领导竟然不认账,反而还必须要我的货,我不给都不行,不然前面的更不给。”
这事,所有人惊呆了,王县长一下子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惨白惨白的。
陈厂长还道:“书记,你是市书记,下面县归不归你管了?东山县欠我这么多年的货款,什么时候能给?我们所有员工都已经很久没发工资了,连欠我们的钱都不给结算,还修什么路修?”
这下,没人在训斥他了,这事绝对不可能是假的,毕竟能当众说出来这种事,证明这位是真的被逼迫的受不了啦。
宋文清也总算是明白了,难怪这位,开始根本不跟王县长说,非要嚷嚷的找市领导。
不用说,他一定是被县里拖延了好几年了,实在是扛不住了,那就干脆直接找市里算了。
冯书记脸色一阵阴沉不定,冷冷的看向王县长:“他说的是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