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送人头的猪队友，凌云更喜欢跟聪明人合作。
毕竟在这个处处都是危险的帝国里，单一的美貌决不能成为致胜的武器。
凌云想着，兀自喝了口茶目光赞许的看着她：“小姐好眼力，即是如此，本王就不弯弯绕了，本王这次前来是想问小姐借人的，借小姐这里的花魁娘子们一用。”
凌云说着抬了抬手，刘芸意会，从兜里直接将装满金豆的钱袋，扔在了陆红妆面前，继而道：“这小心意算是定金，事情结束之后，本王会再补。”
见有生意，并且对方出手阔绰。
陆红妆当下有些心动，嫣尔一笑的将袋子拿过打开，但在打开袋子的瞬间，她却是愣住了。
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足足几千颗金豆子，这手笔不愧为当朝太子爷，但久经商场的陆红妆又怎么会不知道，对方能给出这个价格，要做之事只怕不一般。
左思右想，为了安全起见，陆红妆并没有直接将袋子拿走，反而是秀眉轻撇，神色犹豫道：“这……太子爷想借多少呢？借往什么地方呢？”
凌云表情淡淡：“宁州城外，郑将军营地。这个价钱，自然是想借这整楼的姑娘了。若是小姐觉得可以，事情完成之后，本太子会再送上三倍酬金。但若是不可以，这天下第一楼的生意，小姐只怕也别想做了。”
凌云眼神一动，一股无形的威压迅速蔓延开来。
陆红妆当下一阵叫苦：“太子爷要我的姑娘，只怕不是寻常作乐这般简单吧？是与战事有关？我倒不是不愿意听从殿下的命令，只是，这些姑娘可都是第一楼的根基，虽是贱命一条，但好歹是我从小带大的，多少有些感情，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送死吧。还请殿下明示。”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看着陆红妆小心翼翼的试探，凌云并没有否认，而是直接道：“对，所以本王给的钱也可以看成是卖命钱，只不过，这路，本王以替你布置好了，你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凌云简单坦率，端着茶碗把玩起来，一副就是吃定了她的模样。
让陆红妆更是苦不堪言。
几乎本能的她就打算拒绝。推了这借花魁之事，毕竟这可不是寻常的歌舞能解决的，是战场啊！那些姑娘万一回不来，那她这天下第一楼还要不要做生意？
只是话到嘴边却停住了。
只因为对方是太子，她根本得罪不起。
别看这天下第一楼，号称有背景，但也不过只号称罢了。
对比寻常人，或许还有些作用。
但眼前这人可是太子，要想捏死她，跟捏死蝼蚁一般，这……
越深想，陆红妆便觉得越发不安，好一番考虑之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定，看着凌云到：“红妆愿意借人给太子，这本就是我们分内之事，只是，红妆能不能求太子爷，也帮我与姐们一个忙。”
陆红妆说着，美眸挂泪，生怕凌云误会，压低了身子颤道：“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求太子爷。”
凌云挑眉：“什么忙？你且说说看，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本王可以考虑。”
凌云说着，手指一下轻一下重的落在茶案上敲击着。
半响才听对面的陆红妆面露苦色缓缓道：“赎身。”
凌云不解，只以为是钱的事情，当下直接到：“本王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原来小姐是说这个，钱嘛，要多少都可以，只要小姐愿意，本王有的是。”
看到凌云误解了她的意思，陆红妆精致的脸蛋上闪过无奈，深深叹气：“这可不是钱的事。太子爷是不知道这第一楼的背景？”
第一楼还有背景？！
凌云疑惑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不解。
见他沉默，陆红妆当然明白这位太子殿下的确不知，于是耐心解释道：“这第一楼内的女子，都是官妓，罪臣之女或者家属组成的，而作为官妓，我们虽不用卖身，但想赎身却没那么简单，不只需要钱，还需要官府的放行文书才行，只有有了这放行文书，才能……否则，便是再多钱也没用。”
路红妆说着满脸愁容，望着凌云施了一礼道：“若太子爷能为我与众姐妹，解决这放行书一事，红妆铭感五内，但若是不能，该做的事情，红妆也一样会做。”
她说着直接对着凌云所在的方向给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拜了又拜。
凌云却是沉声道：“你是在教本王做事？”
一句话彻底让陆红妆傻了，生怕凌云误会，她双眸噙着泪水摇头道：“不、不是胁迫，是祈求，太子殿下莫要误会。”
一旁的刘芸见此也是于心不忍，一把拉住凌云的手，柔声道：“殿下，你？”
看着她满脸担心的模样。
凌云伸手掐了她下巴一把，给了个台阶到：“本王又没说不管，急什么？不就是个文书吗？陆小姐不用形此大礼，先起来吧。待本王解决了山匪之事，便将这文书求来与你们。”
陆红妆大喜，连连点头。
正所谓收人守心。
见她眼中闪烁着感激，凌云自然知道这陆红妆以被收复，但这不等于收复了天下第一楼。
恍惚间凌云像是想到什么，望着她道：这样吧，本王于你立下字据，也好让你于众姐妹有个交代。”
看着凌云主动立下字据，陆红妆情绪激动的跪下。
要知道对方可是太子殿下啊。
能给句承诺都算不错，还立字据？
这……这真的是仁厚之人！
有此气度，便是搭上了全楼上下的命，也是值得的。
只要榜上这太子爷的大粗腿。
那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想明白这点，路红妆表忠心到：“有太子此言，第一楼上下，愿为太子粉身碎骨。”
凌云心喜。
但面上却是不动道：“拿纸笔来吧。”
“太子殿下万福。”陆红妆微微叩首，像是想起什么，看着凌云所在的方向道：“其实不需要的，只要有太子爷的承诺便够了。红妆不敢奢求别的。”
凌云不怒自威：“本王给你的，拿着便是。”
“是！”陆红妆跪拜拱手。
说完从怀中摸出一只骨笛。
一声悦耳的小调之后，这才慢慢有人朝凉亭靠了过来，一个侍女模样的人恭敬道:"小姐，有何吩咐？"
“去拿笔墨纸砚过来，我与这位公子，有书契要签。”
“喏。”侍女微微欠身。
曼妙的身姿很快便消失在凉亭之中。
又是一壶茶的功夫，侍女才去而复返，恭敬的将纸墨笔砚奉上。
凌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刘芸，淡声开口：“你来。”
“是！”
刘芸听命上前，接过纸笔，不过片刻功夫，一张契约便跃然纸上。
凌云落印。
达成契约之后，二人对视一眼，陆红妆小心翼翼将契约收下，这才施了一礼道：“奴家这就带公子去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