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卑鄙!”
“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小女子虽然只身为女子,可也是有宏图大业,想要一展抱负的。怎么,殿下不太愿意?难道殿下舍得自己的红颜知己了?”
“她不是本宫的红颜知己。”
“既不是知己,难道是情人?”
拓跋玉容冷嘲笑了笑:“听说从前,她可是很爱你的,可是后来不知为何,她却是与你闹僵了,不但硬逼着你做了和离,甚至还另谋婚事,马上就要嫁给别人。照我说,似这等水性杨花的女人,其实死了倒还更干净,否则殿下日日看到她,却是在别的男人手底下承欢,也不知要气成什么样子了。倒不如,殿下直接娶了我吧。若是能嫁给殿下为妻,本公主倒是不介意什么血玉寒蝉抑或是边军布防图什么的。”
“你以为本王会信?”
慕容湛同样冷嘲。
虽然拓跋玉容抓住了他的命脉,抓了沈昭云,就等于是让他投鼠忌器。
可他绝不会因为自己的私心,就误了整个军国。
南楚,他会护。
沈昭云,他亦会救。
“听说玉容公主从小便不得宠,你的母妃,更是最低贱粗鄙的夜香婢,会意外被苗疆王临幸,不过是因为苗疆王中了暗算,急需解毒。可后来因为你母妃卑贱的出生以及丑陋的面貌,她一直被苗疆王所厌恶,所以连带着你日子也过得很不好,怎么忽然,你就成了和亲的公主了?”
“那是因为……”
几乎是下意识的,拓跋玉容就要不受刺激,把一切和盘挑明。
可最终,她刹住了脚。
冷冷的笑了笑,就听她轻蔑朝慕容湛说道:“太子殿下也不必来故意套我的话,其实我会来南楚,都是被王后还有王世子逼的,因为王后的女儿不愿和亲嫁人,所以就只能推举了我,而我为了我母妃还有幼弟的性命,我也只能豁出去……可我拓跋玉容同样是人,凭什么就要代替别人,成为别人的嫁衣,所以我偏不服设定,偏要为自己挣出一个前程不可。实不相瞒,我和亲是假,我就是来你们南楚偷边地布防图的。只要我成功,苗疆的大军,立马便会挥军北上,到时候你们南楚,必定寸草不生!”
“你以为就凭你们?”
“光凭我们,自然是不可能了,可如果我们有了新毒,有了足以媲美蓝焰孔雀翎的剧毒之物呢?一旦风顺,难道慕容太子还能阻拦?!到时候别说是灭了你们,便是再远一点,把犬戎也给断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这样一来,我与母妃三人,依然要仰人鼻息,所以执行任务的同时,我也愿意做二手准备。”
“你所谓的二手准备,就是与本宫坦白一切?”
“是又如何,我父王一向想北上,好吞并南楚与犬戎,实现大一统,可他野心勃勃,凭什么我就要受人要挟做出牺牲?所以我不会轻易让他如愿,就算如愿,也是因为我已经有了足够对抗他的筹码。届时,即便他一统,我依然可以独善其身。所以,殿下明白我所求是为何物了么?”
“你想成为南楚的太子妃,并且握有实权,与你父王抗衡?”
“没错,跟聪明人讲话就是简单。正所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我父王满以为掐住了我的软肋,让我不得不受其要挟,尽心尽力的为其卖命,可殊不知,这其实也是我反抗的机遇。只要你愿意为我撑腰,我自然可以虚以为蛇,帮着南楚把苗疆给吞并掉。而届时,只要封我弟弟为新的苗疆王就好了。我愿带领苗疆,永远对南楚俯首称臣。”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
慕容湛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所有的一切,竟都是拓跋玉容的计谋。
不管是先前的露出破绽也好,是此时的坦白剖析也罢。
她所要做的,都不过是请君入瓮罢了。
因为她已经笃定,只要握住了沈昭云,便是握住了他的命脉。
如果他不同意,她便随时可以撕票。
见慕容湛说完了前面一句,便陷入了沉吟,拓跋玉容便挣脱开了匕首,好整以暇道:“放心,本公主不急,距离噬心草爆发,殿下还有三天的时间。若是三天后,我没能见到边地布防图,或是成为太子妃,那我便只能遗憾的表示,殿下此生与沈昭云无缘了。到时候,我会找个风水宝地,好好的把她埋了。”
“时候不早了,本公主要回驿馆歇息了,便请殿下告退吧。”
说毕,拓跋玉容便径直撩起了车帘,给慕容湛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尽管慕容湛不愿,可却不得不遵从。
而马车外,所有拓跋玉容带来的人,都已经被沈钧还有灵风等人制服。
看到慕容湛下来,沈钧赶忙迎了上去:“如何?”
慕容湛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先放她走。”
“放她走?”
沈钧着急道:“如果放了她走,她更有了防备,那咱们岂不是打草惊蛇,功亏一篑?不行,我必须擒拿下她,把昭云给换回来。”
“没用的,她不过也只是一个傀儡罢了,正在的幕后主使,可还在旁处。为了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苗疆王根本不会忌讳,甚至于,倘若我们对她动手,他便更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把求和变为血战了。”
“这个不要脸的老匹夫!”
忍不住,沈钧狠狠的咒骂了一句。
明明求和的事,是苗疆自己挑起的。
可他一边要装好人的演戏,一边却又不停想挑起战争,好师出有名。
真是好一个不要脸的野心家啊。
他也不怕贪得太多烫手。
沈钧兀自焦虑着,拓跋玉容却已经展开明媚笑颜,朝慕容湛探出了头:“殿下,记住,你可就只有三天的时间考虑了。若是三天之后,我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那你便只能为自己心爱的女人立一个衣冠冢了。”
说罢,拓跋玉容便头也不回,径直招呼自己的人,不疾不徐出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