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皇宫大内。
乾清宫,烈元帝寝殿。
齐氏与柳青青,身量笔直的跪在地上。
一旁的烈元帝与太后,却是同时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其实就在她们抵挡皇宫的前一刻,慕容湛已经让人快马加鞭的送信进皇宫了。
所以基本两人,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他们也不愿,可一边是自己的儿子、孙子,一边是朝廷的股肱之臣,手心手背,实在是太难取舍了。
尤其现在烈元帝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
以手抵唇,微微咳嗽了两声,烈元帝便把身上披着的披风,放到了一旁。
“老夫人,你的意思,朕已经明白了,可湛儿是朕的儿子,朕不可能不了解事情的经过,就贸然插手儿子与媳妇的事。更何况,自古以来,女子出嫁,都向来以夫为天,昭云自回来后,便一直吵着闹着要与湛儿和离。当初,她是怎么当上楚王妃的?如今湛儿心胸宽广,不再计较,甚至愿意接纳她,与她做长长久久的夫妻,难道这样不好吗?”
“皇上。”
闻言,齐氏脸色微顿:“老身不知您听信了何种谗言,可就目前的情况而论,老身可并未感受到任何楚王对昭云的欢喜。先不说昭云这次,助楚王平定了怎样的叛乱,帮着他立下了怎样的功绩,单是老镇国将军的临终嘱托,皇上便不好忽视吧?再有我靖安侯府,昔年犬戎进犯,一连攻下了七座城池,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果不是我家老侯爷带着族中子弟力挽狂澜,如今的南楚,只怕早已山河国破!老身说出这些,并不是要携恩要挟,老身只是觉得,人在做天在看,即便是皇家之子,可也该讲些道理才是!若是人人都如此效仿,仗着权势便为所欲为,那整个天下,还要王法礼仪规矩做什么?还不如全部毁了的好!”
“老夫人,你这可就诛心了。”
烈元帝没想到齐氏会说出这番严重的话,顿时不悦的蹙了蹙眉:“沈将军与靖安侯府功在社稷,朕不是不知晓,可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难道真要自己的外孙女和离,成了世人眼中的笑柄,老夫人才觉得解气?”
“皇上!现在我们讨论的是楚王囚禁楚王妃一事,可跟什么和离不和离没关系!皇上为何非要将两事混为一谈?就算皇上偏疼自己的儿子,可也得有个度吧?难道非要所有人都戳着皇家的脊梁骨,皇上才甘愿?”
“你——!”
这一次,齐氏是真的发了狠了。
所以哪怕面对的是南楚的最上位者,她也依然没有收敛分毫。
经历过了继后与恒王的叛乱,再有慕容桓的反戈,她已经把什么都看得透彻。
倘若不能保卫自己的家人,不能护佑自己的晚辈,那么即便有再多的荣华富贵又能如何?
说到底,不过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
而人,真正要遵循的,始终还是自己的内心。
所以这一次,为了昭云,她绝不会做缩头乌龟!
哪怕是烈元帝立刻杖杀了她,她也要无所畏惧!
烈元帝,真的是被她的倔性给气到了。
“来人,齐老夫人疯言乱语,还不赶紧带她下去休息!”
此时,烈元帝已经不想再谈了。
说他是昏君也好,说他刻薄寡恩也罢,总之,他就是要为自己的儿子再争取一次。
“是!”
侍卫闻言,立刻就想入内,把齐氏拖走。
齐氏没想到烈元帝会如此赏罚不分,顿时气得一把挥开了侍卫,冷冷将拐杖横在胸前,恼怒道:“我是先帝亲封的骁勇女将军,我看谁敢动我!”
齐氏把气势拿出来,立刻便震慑了不少人。
顿时侍卫们行也不是,退也不是。
烈元帝气得一巴掌拍在龙案上:“齐氏,你要反了不成!?”
“今日皇上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老身便是反了又能如何……”
齐氏铿锵有力。
可最后几字,尚且落地,便被急匆匆赶来的洛云枫等人打断。
“祖母,慎言!”
急匆匆的冲入寝殿,就见沈钧、洛云枫、洛湘湘,齐齐朝烈元帝行礼。
“皇上,祖母年事已高,唯一在乎的,便是家中的后辈,而昭云,又是我姑母唯一存世的孩子,所以事涉她难免紧张了一点。还请皇上看在我靖安侯府忠勇,无论男女,都曾为朝廷、为百姓,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饶了祖母这次的僭越,楚王与楚王妃之事,臣希望皇上先看一个东西,再做决定。”
最后几字,还未落地,
很快就有侍卫入内,想要把齐氏给拖出去。
齐氏没有想到烈元帝当真会如此绝情,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