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赵明月所为,慕容湛等人自然是不知晓的。
等赵明月离开后,他们就紧罗密布,开始了集结物资,尽可能多的准备了。
可涿州材料有限,无论是饮食跟水,还是其他,都需要从其他的地方购入。
先前没有正式打仗的时候,还是有很多地方,愿意与他们往来的。
可现在,完全成了无人问津。
哪怕是先前谈妥了的大商队,也同样毁约吃瘪。
因为实在是没有办法,最终,所有人便都闹到了慕容湛面前。
“王爷,如今城里什么都缺,所有的东西,物价全部都上涨了三倍不止,可即便是这样,依然供不应求,老百姓都跟抢的一样,这要是再继续下去,只怕迟早是要大乱啊。”
“就是,原本兖州那边,说好了要给我们送一批物资,可临了,却又变卦了,说什么我们涿州如今是是非之地,若是与我们合作,便是得罪了朝廷,得罪了新帝,除非,我们涿州与他们兖州,有非同一般的关系,否则,他们是断然不敢冒险。”
“还有说好了要运来的过冬物资也是,那边的人都拿了我们的定钱了,却因为我们这里在打仗,死活不肯冒险,说为了赚一点小钱,害得小命不保,实在是得不偿失。”
“我等听他们的话里话外,似乎也不是真的要同我们断绝合作,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想要讨要什么而已。咱们都是些平头老百姓,全家所有的身家性命,可都维系在这养家糊口的生意上了,若是货物不能准时到,只怕我们全部都得倾家荡产,到时候,不光是我们不得活,便是我们手底下的那些伙计账房、小厮苦力等,也全都得没了生计。”
“所以恳请王爷,就请您发发慈悲,想法子给我们一条活路吧,要是一切都毁了,我们也不得活了,呜呜。”
来的人乌泱泱的一群,全部都涕泪纵横的跪到了慕容湛面前,诉说着自己的不易。
这些人遍布涿州每个角落,几乎包揽了涿州大部分的生意。
换言之,倘若他们瘫痪,只怕整个涿州,也都要乱了。
慕容湛微微蹙了蹙眉,倒是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峻复杂。
明明前几日他们调查的时候,一切都还按部就班。
虽然因为打仗,带来了不少的恐慌,可大多的军民,都是支持他的。
怎么忽然,情况就急转直下了?!
一旁的灵风,忽然凑近,朝慕容湛耳语了几句。
慕容湛听完,不由眉宇蹙得更深。
与伪帝开战,他知道涿州会很艰难,旁的州府为了自保,也可能会使用非常手段。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竟会成为赵明月威逼自己的工具。
前脚,她刚离开涿州,后脚,兖州便下达了与涿州通商的禁令。
这不是摆明了以整个涿州的安危做要挟,想逼他就范么?!
他若是真如了她的意,那他还算什么男人?!
“传令下去,立刻彻查此事,从本王的私库,等比例补贴所有因为受损的商人,只要一经查实,的确是受了兖州的坑害,本王便必会负责到底。至于整个涿州的民生……从明日开始,本王会缩减军需用度,把所有的粮仓,都对外开放,每日,每位百姓都可购买相应的物资,而且本王,绝不坐地起价……”
慕容湛说完,就迅速的离开了。
所有人,都被集结到了议事大厅。
沈钧还有慕容尘等人听说了此事,都纷纷着急的聚了过来。
“如今正是战事吃紧的时候,咱们要与慕容桓打持久战,怎么可以缩减军需,把用度全都平价卖给百姓?要是没有了存粮,我们如何与慕容桓打?!”
“要是失了民心,难道就可以打了?”
慕容湛没有动怒,而是实打实的反问了一句。
顿时,所有人都哑口无言了。
慕容湛不想在已经决定了的事情上干耗,当即就下达命令,让所有人清点城中的物资。
无论是官方的还是民间的,全部都进行统计。
很快,数额便出来了。
“如今全城所有的米行、粮行、盐行、油铺等,所存的物资,顶多就只够全城百姓三天的生活。哪怕是开放了所有官属的粮仓,也至多可以多熬三日而已。三天又三天,等到所有的存粮都耗光后,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所有人都空着肚子打仗。
还有,军中的硝石、武器、长矛、木箭等,也全都不多了,想要储备够量,就必须大批量的生产,可所有的矿石跟原材料,全都是由兖州提供,如今兖州断了商交,只怕……”
后面的话,负责军需内务的官员没有再说下去。
可话里的意思,却是分明。
因为兖州的制衡,整个涿州,已然陷入了困局。
若是最后对方不肯放水,甚至施以援手,可能还没等慕容桓把涿州攻下,整个涿州便自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