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家的药仓,就建在药铺的后面。
所以没费多少功夫,呼延钊就抵达了出事点。
“究竟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闹了虫灾?药材搬入仓库前,难道你们都没有进行驱虫处理么?!”
望着满仓库的药材全部都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药虫,呼延钊不由蹙眉。
损失了这些药材,呼延家赔钱是小。
可战场上等着救命的伤员,可就苦难深重了。
呼延钊是个心底善良的人,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这样的惨状。
“快,立即通知所有的分铺,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必须在三天内将药物补齐。我们呼延家可以损失一笔钱,可战场上的战士,却不能牺牲生命。”
迅速将事情布置下去,立马便有呼延氏的掌柜,急匆匆的出门了。
呼延钊近前打开了一包药材,想要试着看一看,看还能不能进行补救,眼角的余光,便发现了沈昭云跟慕容湛。
因为两人都做了乔装改扮,所以呼延钊认不得他们。
此时的沈昭云,是个略微上了年龄的俊秀青年,而慕容湛,则完全是个粗犷的虬髯大汉。
“是你们?”
认出是方才想买药材的南楚人,呼延钊忙道:“抱歉,今日店里出了事,只怕是没法招待你们了,在我们隔壁街有家不错的烈阳药铺,他们家的药材,也是顶顶好的苗药,要不两位去那边转转?!”
“多好的药啊,实在是可惜了。不知呼延公子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沈昭云没有立即回答,反而顺着呼延钊的动作,在麻袋里抓出了一撮草药。
正如看到的那样,草药上的确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药虫。
不过所有的药材,却是完好无损。
很显然,这药虫不是自己生长出来的,而是有人刻意下的。
能有这样的大手笔,对方绝对不是普通势力。
呼延钊没明白沈昭云的试探,闻言,不由叹息道:“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想办法处理了,这些药才买来没多久,而且很多都价值连城,如果全部都损毁了,我们呼延家必定损失惨重。尤其,这还是特意为前线伤员准备的。要是药物不能及时达到……”
话说到这里,呼延钊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不自觉的噤了声。
苗疆与南楚历来不合。
数十年,大大小小的战役就算没有打过上百,也至少有七八十了。
当着两个南楚人的面,说担忧苗疆士兵的伤势,这实在是有些“对牛弹琴”。
沈昭云又不是傻子,如何不明白对方的避忌。
微微笑了笑,就听沈昭云道:“呼延公子不必多虑,虽然苗疆与南楚时有不合,可我们边境接壤的百姓世代杂居,其实早就成了一个共同体。再加上两国商人一直共同有无,与其说南楚与苗疆是两国相争,倒不如说是两个彼此庇佑的邻居。人无贵贱,命无国界,无论是你们苗疆战士,还是我们南楚将兵,每个人的生命,都值得珍惜。”
“想不到先生竟有这样的胸襟,倒是我着相了。”
呼延钊感慨万分,倒没想到在这时候竟能找到知音人。
“今日听先生一席话,顿时令钊茅塞顿开,从今往后,钊也必定抛弃世俗的成见,对所有两国的普通百姓,全部一视同仁。”
说着,呼延钊便学着南楚人的模样,竟朝沈昭云行了一个大礼。
沈昭云不过是就事论事。
无论什么时候,两国相争,受苦的永远都是穷苦百姓。
而被迫上战场的士兵,其实也是百姓的投影。
“呼延公子言重了,昭某不过就事论事,可当不得公子的大礼,不过如果公子不嫌弃,昭倒是可以帮公子,试着处理一下这些药材。”
“噢?昭云先生竟然有奇才?”
“奇才不敢当,只是略知一二罢了。”
说毕,沈昭云便从随身携带的锦囊里,掏出了一点药粉。
随着药粉的洒落,那附着在药材上的密密麻麻的药虫,果然都四脚朝天,自动从药材上跌落下来了。
“这?”
呼延钊看得惊奇无比。
毕竟小半生与药材打交道,可他却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现象。
哪怕是苗疆最擅使苗药的神医,只怕也没有这样的手段。
呼延钊立马便意识到自己是捡到了宝了。
“还请昭云先生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