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你如果真的大公无私,大义灭亲——你可能会失去一些东西,这东西并不是爸爸希望看到的。”
“你是说,失去亲情?——或是说,失去外公家助力?”墨承渊不以为意。
手下资料被合上,重新换了另一份儿,“如果您告诉我失去亲情,我倒想问一下,这份亲情能给予我什么?”
“小渊——”墨翰语气重了些。
足以可见,墨沉渊的这句话,引起了他的怒火。
“父亲不会忘了,小时候我是谁养大的吧?既然没有养育,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墨沉渊说完之后,心里一直卡着的刺如同找到了发泄点,可同时又觉得自己很可笑。
居然会对他们说这样的话?言语所求,就代表了自己需要——
“需要”对墨沉渊来说,是懦弱的行为,因为他的出生,注定了他不需要任何人。
反观是他们——则需要他!
“舅舅的事情,你们想插手,我无可厚非。但墨氏集团,绝不会给他人做跳板。”
电话被挂断,那头的墨翰,还举着手机久久无言。
关亭芳放下手里的实验器具,看向站在窗前的他,抬脚走了过来。
“他说什么了?”
墨翰回过神,放下了手机,那与墨承渊极为相似的眼睛,少了年轻时的极强侵略性,多了儒雅随和。
只不过此时那张刚毅的脸上,浓眉微微蹙着,神情纠结,对自己曾经的决定,产生了一丝质疑。
墨翰对上关亭芳的眼睛,直接将心里话问了出来:“你说我曾经是不是错了?”
“什么错了?”
关亭芳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又想到墨承渊,颇为烦躁的说:“他是什么意思?一定要追究到底了?——简直不知所谓,拿着鸡毛当令箭,现在哪家制药厂,边角料不是这样处理的?不然药材只用精华,那些边角料得要浪费掉多少药材?”
“他居然对自己的舅舅,做出赶尽杀绝的事情来......墨翰,我真的很害怕,他的基因,是不是从骨子里就非常的冷漠无情?不顾家人亲情?”
越说,关亭芳越觉得可怕。
甚至对自己的那个儿子,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厌恶心态。
还有一种隐秘的庆幸,庆幸自己从小没有陪在他的身边,不然辛辛苦苦养育长大,儿子却转身过来要砍掉父亲母亲,这种设想让关亭芳的心更加冷硬了些。
“亭芳,你到现在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墨翰突然问。
“什么错误?”关亭芳还没反应过来,话音出口,才意识到什么?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你说我错了?”
“你难道感受不到,小渊对我们的埋怨了。就是因为我们做父母的,从小没有陪伴在他的身边,所以才让他的性格,变成了今日的样子......不苟言笑,冷漠专断。”
是老爷子心心念念,培养最为合格的继承人。
可同时,对于父母亲人,却也没有该有的情感牵扯。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小渊待在老爷子和老太太那里,有的吃有的喝——他哪里需要父母的陪伴?如果我们放下手里的事情去陪伴他,那研究所能有今日的成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