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老师们会这么的好说话。
犹记得当初,周澜来博物馆大闹一通的时候,周围充斥的声音,无一不在指点她的人品败坏——什么没想到背着人的时候,她是这种样子等芸芸。
那时候同事们之间的言语,以及上级领导的处理手段,可没有半分对她留情过。
这世道,趋炎附势的人大抵占百分之9.9。
而剩余那0.1,要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要么站在道德制高点,点评一两句。
这世上的人际关系,就是这么的令人难以适应。
容舒垂眼,踱着步慢悠悠来到那辆车子前。
也是难为了墨承渊之前,为了扮演自己的身份,搞了一辆奔驰,还骗她说老板的车子......然后每天上下班!
老板是他自己吧?
司机上前来,恭敬地给容舒打开车门。
男人就坐在后座上,腿上放了一沓资料,他略微低垂着头,再仔细批阅。
可能容舒停顿的这几秒钟,没有动弹,男人抬起了头,那双深邃透着漠然的眸子,淡淡睨了过来。
鼻梁高挺,英俊面容虽然不带情绪,可看着你时,无端的气场变化。
那种从内心深处滋生的压力,这大抵就是那些生意场上的众人,见到他都不自觉卑躬屈膝的缘由了。
容舒上了车,司机关上车门。
狭小的空间里,有一瞬间的静谧。
等司机上了副驾驶座,恭敬询问:“老板,我们现在回老宅?”
“嗯。”
墨沉渊淡淡应了声。
从容舒上车后,他就再没抬起头来。
可能是真的忙,纸张翻动的声音,在车子里尤为清晰。
没过一会儿,男人腿上那一沓资料,被翻阅了一半。
然后他在后面签署上自己的名字,便将那一半资料拿开,去看剩余的。
然后——
自然而然的将手里的那一半资料递到了容舒面前。
容舒思绪有些飘飞,沉默看着窗外一排排向后倒去的景物。
直到面前被递过来纸张,她愣了下,回头去看。
才发现墨承渊的两只手上,都被占着。
显然,递过来的这一大资料,是没地儿放的。
容舒沉默着接过,视线扫了眼,发现是什么南郊土地转让书合同。
应该是很重要的资料吧。
她放在了自己膝盖上,手拿着怪累的。
在博物馆上班,今天早上光是给老师递东西,老师半天不用,但她就得手伸在半空静静等着。
伸了一早上,怎么可能不累?
“今天要不要把两个孩子接回家?”男人突然出声问。
他没有抬头,嗓音透着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