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非晚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手腕疼得要命。
麻醉的效果根本压不住那剧烈的疼。
她睁开眼,都觉得费力。
“你醒了,饿不饿?你已经昏迷五个小时了。”
“我的手......怎么样?”
“他已经重新接上了,相信后面好好养着,会好的。”
迟非晚听到这话,觉得自己遭受再多都是值得的。
她松了一口气。
沈留白看她这样,心脏揪着疼。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一家人,就不说这话了......我饿了......你喂我吃点东西吧。”
吃得早已准备好了,一直保温着。
他自己尝了一下温度,觉得合适,再一勺勺的往她嘴里送。
“好像......好吃了很多。”
“做得多了,总能熟能生巧,调味料也能把握住了。我尝不出具体什么味道,可能还是会咸了淡了。”
“很好了......”
其实,有点清淡,应该是盐没有多放。
他拿不准,与其放多,不如放少点。
但她从不挑剔,只要是他做的,她都会吃完。
画面似乎定格了一般。
窗外,夕阳的余晖落在两人身上。
阳台的百合花散发着清甜的香味,和风阵阵,春暖花开。
一切,都刚刚好。
沈留白下周去找颜老的时候,带了一个盒子。
颜老看到那红木盒,浑浊的双目立刻弥漫泪水。
他一生无妻无子,一心钻研医术,西医中医集一身的大能。
颜语是下一代里最出息最优秀的孩子,他倾注心血,当亲生女儿一般对待,如父亲如师长。
却不想,他医得好许多人,医不好她钻牛角尖,心理魔障。
他以为打开能看到颜语的骨灰,却不想打开里面是器官移植手术单,还有一些照片。
他颤抖的打开文件。
眼角膜。
骨髓。
干细胞。
心脏。
肾脏......
但凡能移植的,全都摘取干净。
剩下的躯体竟然......竟然......
那照片是一条国道。
“这......这是什么?”
颜老猜到了什么,却不敢说出来,怔怔的看向沈留白。
“她的身体被投入碎石机,绞成碎片,混在泥土浆水里,铺成了马路。”
“语儿,我的语儿......”
颜老失声痛哭。
作为医生,见惯了生离死别,他知道颜语去世了,却不想死的如此凄惨。
沈留白没有打扰,默默退出了房间,让老人家伤心一会。
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一件很悲痛的事情。
沈留白礼数的站在门口一个多小时,颜老终于打开房门,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
“是谁干的,是谁把我的语儿害的这么惨?”
“陆徵。”
“是他,是他......”
老人家唇瓣颤抖,连连重复了好几遍。
“老先生,我只是碍于颜语救我的恩情,否则想动手的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