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商则寒离开,宋问盏那根紧绷的神经才逐渐放松下来。
宋问盏倒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吊灯,目光有些涣散恍惚,腰上似乎还残留了男人掌心的温度。
其实今晚这个计划,完全是临时起意的。
气归气,她也不会拿自己来当作这场博弈的牺牲品。
她的筹码就是,商则寒不近女色。
却没想到,居然被他反将了一军,好在她的反应够快。
不过——
宋问盏翻了个身,突然有些好奇起来,商则寒似乎也没有传闻中,那么清心寡欲,不然怎么会被她言语轻轻一激,就对她动手动脚的。
更何况,他还有个儿子呢。
说来商则寒的那个妻子,外界扒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扒出任何的消息来,商家对外宣称的是难产去世。
关于这桩豪门秘辛,少不了好事之人的编排,久而久之,传出了几种呼声最高的。
有说是某个当红女明星生的,有说是跟家里漂亮的小佣人,也有说是在国外邂逅了一段浪漫的爱情,生下了个混血宝宝。
甚至还有不少人觉得他这个儿子可能是商家为了延续香火,通过一些手段生下来的。
总而言之,除了不知道从哪里蹦出了个儿子之外,他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女人。
想的出神之际,宋问盏闻到属于她的床上,多了一丝陌生的味道。
很淡。
是商则寒身上的。
她闭了闭眼,将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和纷扰的情绪压制下去,重新爬了起来,取下脖子上的项链和手上装饰的戒指,一同扔在旁边的盒子里。
几秒后,她缓缓转过头,把抽屉拉的更开了一些,拿出了刚才给商则寒那个一模一样的首饰盒打开。
宋问盏:“......”
果然。
那个小小的奥特曼,还静静躺在这里。
做人还是不应该那么潇洒,至少在给人东西前,要确定一下。
天呐。
宋问盏了无生趣的倒了下去,经过今晚发生的这些事,商则寒可能会觉得她是故意留着言言的玩具不给,甚至还有可能觉得她是在挑衅他。
车里。
商则寒打开了宋问盏给他的那个盒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耳钉。
商则寒拿了出来,小小的耳钉在车灯的照射下,熠熠生光。
陈见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试探着开口:“商总这是准备送给......谁的礼物?”
商则寒语调无波:“给言言的,你觉得他会喜欢么。”
陈见:“......”
他谨慎道:“小少爷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很强,他应该会喜欢。”
商则寒把耳钉放回了盒子,面无表情的出声:“开车。”
与此同时,商家。
商尧匆匆赶回去时,距离商则寒给他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商媚见他跑得这么急,连忙上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
商尧环顾着四周:“小叔呢。”
商媚一脸疑惑:“你小叔还没回来,找他做什么。”
商尧皱眉:“他让我半个小时内回来。”
“是不是你又在外面惹事了?”
“我没......”
商媚压低了声音:“好了,前几天的事你爷爷和你小叔都还在气头上,你别去招惹他,最近收敛点,别再去外面惹些乱七八糟的事,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商尧紧紧抿着唇,想说什么,又无能为力。
现在整个商家都是商则寒说了算,他不满又有什么用。
他看向商媚:“妈,你今天是不是去找宋问盏了?”
商媚说起这个就来气:“我是去了,我让她离你远点......”
商尧厉声打断:“这是我和她的事,你别管了!”
说完,他大步离开。
......
三楼。
商言言刚一听到隔壁传来了开门声,便穿着小拖鞋蹬蹬蹬的跑了进去。
他连门也顾不得敲,直接进去,便跑边道:“爸爸,你见到漂亮姐姐......”
在他爹回过头那一刻,商言言话锋猛地一转,乖乖道:“你有把我的玩具拿回来吗。”
商则寒淡淡道:“没有。”
闻言,商言言瞬间瘪嘴,漂亮的眼睛被泪水覆盖,小声委屈道:“你昨晚答应了我的,你是不是今天没有去找漂亮姐姐。在你眼里,工作就是比我更重要!”
商则寒:“......”
他单腿屈膝,蹲在儿子面前:“商言言,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别跟着你爷爷看电视剧。”
商言言垂着小脑袋不说话,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商则寒抬手,抹了下他脸蛋上挂着的泪水:“明天你自己去找她拿。”
此话一出,商言言连忙抬起头,小脸上泪水快速被笑容替代:“真的吗!”
商则寒“嗯”了声,不紧不慢的开口:“你到底是想要玩具,还是想去找她。”
商言言揪着手指,不敢对上他爹的目光,下意识看向别处:“我......”
商则寒起身,朝他偏头示意:“去睡觉。”
知道他是答应了,商言言高兴的抱住他的腿:“谢谢爸爸!”
商言言离开后,商则寒摸出衣服口袋里的东西,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他把首饰盒扔在沙发里,单手扯开领带,阔步走进浴室。
氤氲的水汽很快便席卷了整个空间。
等他出来时,敲门声正好响起。
商言言左手拿了一套小西装,右手拿了一套背带裤,脸上是难以遏制的兴奋与快乐:“爸爸,我明天去见姐姐,穿哪个她会更喜欢啊?”
商则寒道:“她都不喜欢。”
商言言神色瞬间垮了下来,又很快振作:“那我重新再去选!”
商则寒叫住他,语调冷淡:“她讨厌所有姓商的人,你穿什么都没用。”
商言言大为震撼:“可姐姐昨天明明很喜欢我的。”
商言言拧着小眉头,深思熟虑了会儿,觉得问题肯定不是出在他身上。
于是乎,他伸出手,试探性的扯了扯商则寒的衣角,眼巴巴的望着他,做着最后的挽救:“爸爸,我能改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