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乐刚出了门,没走两步,已经被人拦住了。
景元手上执刀,将她一步步逼回去。
他的目光在谢长乐身上流传,上下打量:“四小姐穿成这个样子,是又准备勾引谁?”
一个又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知道了?
谢长乐顿时吓了一跳,他都知道了,岂不是沈宴也知道了?
谢长乐步步后退,强行把震惊的神色压下去:“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我要去见沈宴哥哥,怎么能是勾引?”
景元面不改色。
谢长乐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你难道不知道,只有谢长宁才是勾引他的那个人吗?”
景元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是一个女子,当知道女子的清白有多么重要,若是你当初走了,不回来也就罢了。可你既然回来了,又跟别人做出那种事,现在还想接近陛下?”
谢长乐神色慌张,还要狡辩:“你在说什么?我做了什么事?”
“女子寂寞、吃醋,都是常事,但寂寞归寂寞,品行是品行。你不能因为寂寞或者吃醋,就去跟别的男子混在一起。”
“混也就混了,更不该现在又想缠着陛下。”
谢长乐道:“我做了什么?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了而已,难道谢长宁比我好到哪去吗?她嫁过人,还有了孩子,你现在居然来指责我?”
“我不跟你争论,陛下不想见你,你最好安静的在这里待着。”景元道。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她还能说什么?
谢长乐退回房间里去,眼看景元要走了,连忙又问了一句:“他也这么说吗?他也觉得我很无耻吗?”
景元看她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离开。
谢长乐更加害怕了,沈宴一定是知道了……
他先前还说、还说会好好对自己的。
这下完了。
她又想起沈纯熙说的话,沈宴一直没有宣布立后,就算她伪装成白蓁蓁,但白蓁蓁最多不过是个摄政王妃,她没有被天下人承认过。
谢长乐退回去,看着空荡荡的大殿,低头望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只觉得像个笑话。
她怔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又出门,又无处可去,在廊下抱着腿坐下。
另一头,萧白被叫进宫,但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沈宴。
“你们陛下人呢?还要等多久?”萧白有些不耐烦。
景元进来:“太子殿下久等了,陛下忽然晕倒,此刻恐怕不能来见您了,宫中已经安排了住处,您先去吧。”
“对了,还请您不要乱走,后宫毕竟还有一位四小姐。”景元像是不放心,又补了一句。
萧白连连点头,哦,后宫还有一个四小姐。
他正好可以去了。
宫城里所有的侍卫都有意避开他,刻意装作没见到他。
萧白顺利的潜入后宫,觉得自己身手不错。
完全不知道有人在盯着他。
谢长乐正烦躁的低头想事情,忽然一片阴影挡住了头顶的灯笼光芒。
“怎么了?”萧白开口,声音温柔而怜惜。
谢长乐猛地抬头,看清眼前的人,有些失望。
如果是沈宴就好了。
萧白的目光落在她露出的肩膀上,又落在她有意撕开的胸前衣服上,大片的起伏实在诱人。
“是他不见你吗?”萧白很快猜到了始末。
谢长乐转身就走。
萧白拉住她:“我来的时候看过了,周围没有任何人。”
谢长乐这才停住脚步,又甩开他的手,摇头:“不关你事。”
“美人梨花带雨,怎么能不关我事呢?他不懂得怜香惜玉,我却是懂的。”萧白轻声哄她。
谢长乐糟了一整天的白眼,心情早就已经很不好了,听到萧白的安慰,难免有点欣慰。
他刚才说,外面没人?
谢长乐抬起头,眼中泪盈盈,猛地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他不想见我,他一定知道我和你……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怎么办,他就要被谢长宁给夺去了,四年,我们好不容易才在意,他要抛弃我了。”
萧白当然不会拒绝她,心中却觉得好笑,被一个男子伤害了,却到另一个男子怀中找安慰。
是为了验证自己作为女人的魅力吗?
“你去要了谢长宁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失去他,真的不能……”谢长乐抓着他的衣服啜泣。
萧白缓缓拍拍她的后背,将她抱得更紧:“我说过了,我只要一个交换而已。蓁蓁,我不想什么都得不到。”
谢长乐咬牙:“我知道,我先前也答应了。”
萧白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抚过:“周围没人。”
谢长乐霎那间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下意识抓着他的手腕:“现在不行。”
“确实不行。”萧白道。
没什么人,还有什么意思。
他正等着所有人都看见,然后把这个假白蓁蓁娶回去呢。
谢长乐松了一口气,道:“谢谢你帮我,也谢谢你喜欢我,我说话不会不算数。我已经想好了,明日你就离开大景,出于礼节,陛下一定会设宴送你。到时候,我会想办法灌醉陛下,正好你和谢长宁有机会,我再引他去看。”
萧白冷笑:“好。”
事成了,他当然可以离开大景了。
与此同时,沈宴将白蓁蓁的易容清理掉:“还是这样的面容好看。”
白蓁蓁笑:“一张脸而已,这是大楚四公主的容貌。”
她的手放在沈宴的脉搏之上:“幽兰花是不能再吃了,但你的疼痛恐怕还需要几个月才可以解。”
药物不是那么快能代谢掉的。
“无妨。”沈宴道。
四年了,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白蓁蓁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在今天。”
白蓁蓁看着他,他今晚会很疼。
沈宴握着她的手:“疼痛罢了,不是不能忍。”
何况她已经回来了,他不必再吃那种让人产生幻觉的药了。
唯一的好处是,幽兰花没有任何成瘾性,想停下来,随时都可以。
说话间,沈宴的手已经有了轻微的颤抖。
白蓁蓁想起上次,她在殿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就已经很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