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乐住在护国公府,疯疯癫癫前言不搭后语的抱怨了沈宴整整一晚,终于口干舌燥,平静的喝起了茶。
“好了小妹,实在不行,你跟着父亲去北地,什么样的人没有,为什么非要选他一个人,他究竟有多好?”
“都已经要娶别人了,难道你还要去他面前,祈求怜爱吗?”白子洛见她冷静下来,终于有机会好好跟她说道说道。
“不,我绝不放开她,他说了我们的艰难日子早就过去了,往后就是一片坦途,他说过此生都只要我一个人!我绝不能把他交给另一个女人,绝不绝不!”
好的,谢长乐又开始演了。
她演的太过生动入戏,恐怕现在连她自己都认为,就是沈宴负了她,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沈纯熙虽然不太喜欢现在的“白蓁蓁”,但她到底是自己多年好友,又是白子洛的妹妹,总不能真的不去管她。
虽然她已经快生了,却还是来好意安慰她:“其实,沈宴哥哥如今是皇帝,他和大楚又有婚约,已经为你拖了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他对你的情意。”
如果是原先的白蓁蓁,沈纯熙绝说不出这种话。
可是现在,“白蓁蓁”浑身上下都是她不喜欢的样子,连她都要“变心”了,何况是沈宴呢?
“那又怎么样?”谢长乐歇斯底里的把茶杯砸到墙上,“他答应我的时候难道没想过吗?凭什么现在就能跟别的女人去恩爱?他有了别的女人,那我呢?”
“就算要我走,也得把欠我的都还回来!”
高官厚禄,金银财宝,她要很多很多,除此之外,她还要……
她还要后位。
娶个妃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只想让沈宴对她歉意满满,越多越好,最后给她无上的封赏。
沈纯熙的脸色也从刚开始的可怜她,变得难看无比。
她不太想跟白蓁蓁聊天了,转身就离开:“蓁蓁,你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回去了。”
说罢,她真的毫不犹豫大步离开。
谢长乐很明显的察觉到她话语中的倦怠,哪里能甘心?
这是沈纯熙啊,要是连她都不喜欢自己了,自己还能怎么办?
“不行,你不能走!”谢长乐跑过去拉住她的手臂,“你明明知道我有多难过,可是你根本不在乎,你和你堂兄一样,都不在乎我了是不是?”
沈纯熙大着肚子被她一拉,脸色很明显的又不好看了,她见“白蓁蓁”如此无理取闹,深吸一口气,像是也忍不下去了:“你见过哪个皇帝后宫无人?他为你等了四年,也是因为中药才和谢长宁发生了什么。”
“他们二人又有婚约,做出了这种事,我们不该给大楚一个交代吗?”
“你只想着你自己,只顾着你自己,你也不想想,就算是这次没有大楚公主,难道你就要他一辈子只能有你一个人吗?”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何况他是皇帝,若是无人继承皇位,天下该怎么办?”
不得不说,沈纯熙这些话,全都是看着这个“白蓁蓁”让人讨厌的份上说的。
如果她还是原来的样子,沈纯熙会说:去宗亲里挑一个孩子继承皇位不就好了。
可见双标。
谢长宁被她这些话说的泪水涟涟:“连你也这么说,连你也这么说……那我回来做什么?我就不该回来,我就该成全他和别人一生一世!”
谢长宁扭头就走,一甩手,把沈纯熙大力甩开。
“蓁蓁!”白子洛叫她。
下一刻,却看到沈纯熙捂着肚子,脸色疼痛煞白。
“纯熙!”白子洛又赶紧去叫沈纯熙。
谢长乐见状,只看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个白家人真是完全不在乎妹妹!
“来人,快去请大夫!”
沈纯熙苍白着脸色,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服:“谢、谢……”
“你我之间还用说什么谢?”白子洛急了。
“长宁……”沈纯熙终于把后面两个字说出来,“请她、请她……”
白子洛一怔呢个,立即点头:“我去请,我这就去!”
沈纯熙终于放心了,头一歪晕了过去。
御书房,白蓁蓁刚被沈宴按在桌上,腰被撞得有些疼。
“真的不行了……”白蓁蓁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带着一丝哀求。
对方充耳不闻,低头捉住她的唇。
白蓁蓁内心叹一口气,不就是四年没回来吗?
手上却还是迎合了他的动作。
“陛下,不好了,纯熙郡主早产了!”门外忽然有人惊慌道。
白蓁蓁一下子推开沈宴:“怎么会?”
她现在看她的胎像,虽然母体不太舒服,但孩子是没有问题的,只要好好养着就行,在么会早产?
等见了沈纯熙,白子洛一脸焦急的将事情简单说了:“快来救救她吧,快救她。”
白蓁蓁两针下去,她的出血有所缓解。
“纯熙,你能听到我说话吗?”白蓁蓁轻声问。
白子洛听着她这样喊沈纯熙,忽然心中一动。
她们之间,有这么熟悉吗?不过是见了几面而已。
沈纯熙隐隐约约听到声音,张开苍白的嘴唇:“能。”
这声音好温柔,这态度好熟悉。
不知为何,她就是愿意信任谢长宁。
或许,她的行事作风,跟原本的白蓁蓁太像了吧……
也难怪,沈宴也会喜欢她,决定跟她成婚。
白蓁蓁听她还能说话,顿时也松了一口气:“你们先出去,我来给她接生。”
门外,沈宴自始至终没有进门,只在外面看着。
他见过白蓁蓁生产时的样子,只是闻着血腥,思绪就难免回到那天。
他曾经有一个孩子,但没活下来。
这是除了白蓁蓁以外,他最大的遗憾。
白子洛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也只能在外面等着。
谢长乐站在门外,沈宴跟她一句话也不说。
她心中焦急,却只能先和白子洛说话。
“都是那个谢长宁,要不是她非要勾引沈宴哥哥,我怎么会那么生气,不小心碰到了纯熙,这都是谢长宁的错……”
白子洛已经听她说了一晚上,听的耳朵都出了茧子。
可是现在当着沈宴的面,谢长宁非要再说一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