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里带着那么急切的占有欲,她喜欢他,她不允许任何人将他抢走。
门外的景元听到这些对话,不知怎的,就觉得有些奇怪,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可是为什么呢?
他分明也是希望沈宴能找回白蓁蓁,满足他一直以来的心愿的。
景元皱皱眉,忽然脑海中冒出了一个想法。
殿内,沈宴低眸,再一次抽走胳膊,冷静而柔声道:“为何你的声音变了那么多?”
他看着这张脸,这张跟四年前的白蓁蓁几乎无二的脸。
世上或许有不一样的两个人长得如此相似,但声音却也不能完全一样。
现在他面前的白蓁蓁,就是这样。
白蓁蓁闻言,急切的朝沈宴看过去,呼吸也乱了几分,委屈道:“我当年中了午夜红花,要戒掉他,废了很大的功夫。经常疼得难以忍受……”
“声音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变的。”
她再一次试探着去抓沈宴,眼底的湿气开始氤氲:“沈宴哥哥,你不知道我受了多大的苦,才将午夜红花彻底戒掉,在那之后,我的声音就变了。”
“我曾经那么恨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被人掳走,我的孩子也不会死,可是我回来之后却发现,我还是爱你的,如果没有你,我以后的人生应该怎么办?”
沈宴低眸看她,柔声道:“好好休息。”
说罢,不等她有什么反应,转身离开。
门口蹲守的景元没想到沈宴会突然出来,被他撞个正着。
“陛下……”景元赶紧退到一边去。
白蓁蓁连忙追出来,哭泣道:“沈宴哥哥别走好不好?我真的很害怕……今晚能不能陪着我?”
似乎是十分合理的要求。
景元很尴尬的站在一边。
沈宴看着她,将声音放软:“别急,来日方长。”
他的声音里带着安抚,却也只是安抚。
沈宴离开,景元也要离开,被白蓁蓁叫住。
“这位侍卫,你能不能告诉我,他这几年,都是怎么过的……”
景元诧异的看向她,这位侍卫?她难道不记得自己了吗?
随后,他又看向沈宴离开的背影。
他没走远,一定是听到了白蓁蓁问这句话的,但他也没有做出任何不许他说的动作。
以景元对沈宴的了解,那就是同意了。
他将白蓁蓁小心请到殿内坐下,试探道:“四小姐……不记得我了吗?”
白蓁蓁眸光闪烁,看了他一眼,道:“我……有一次撞到头,很多人都不记得了,除了家人和他,我谁都不记得。”
景元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白蓁蓁又道:“你还没告诉我,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外面都说,他为了我不肯充实后宫,可是我刚才看着,他似乎对我也没有那么深的情意……”
她眸色焦急,难道搞错了吗?其实沈宴根本不喜欢白蓁蓁,那她这个皇后之位还怎么做?
景元见她身子都在抖,难免生出一丝不忍。
“四小姐,你先别急,陛下当然是在乎你的,他或许是这些日子朝政太忙,也可能是你刚回来,让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等他反应过来,就好了。况且,陛下先前也说过,他心里装着的人只有你,等你回来,他就给你一场盛大的封后大典。”
“从前你成为摄政王妃时没有的,他都会给你补回来。”
白蓁蓁的目光终于安宁了一些,小声道:“真的吗?”
景云立即点头:“当然是真的。”
“不过……四小姐,关于陛下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白蓁蓁疑惑:“什么记得多少?他的事,我当然是全部都记得,当初我还在靖王府时,要不是他帮我,我早就已经死了。”
景元松一口气:“那就好,看来生死命盘也没那么厉害,你的记忆都恢复了。”
“生死命盘?”白蓁蓁眼中生出一丝狐疑。
紧接着,她就说出了一句让景元万万没想到的话:“那是什么?”
景元睁大眼睛看着她:“你不知道?”
她居然连以命换命的生死命盘都忘了吗?
“我……”白蓁蓁支支吾吾,“可能,我确实忘了一些东西,毕竟我受过伤……”
景元还是难以置信。
忘了什么也不该忘记生死命盘啊。
满京城的异状,当日那么多人亲眼看到荧光色的骨灰飞回来,造成了巨大的轰动。
虽然后来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真相,毕竟死成那个样子了还能活回来,实在匪夷所思。
大家都只知道一场大火之后,湘王世子忽然就活了,以为他命不该绝。
但是白蓁蓁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忘了什么,也不该忘记这个。
“我是不是忘了很重要的东西?”白蓁蓁忽然沁出泪水,猛地抓住自己的头,自顾自道,“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忘记关于沈宴哥哥的事,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啊——”
她忽然双眸血红,疯了一样往墙上撞去:“我怎么会忘记!”
景元吓呆了,顾不得礼节,一把抱住她的腰:“快来人,抓抓她!快请太医来!”
殿内乱成一片,一直到太医来给白蓁蓁扎了一针,才终于停止。
景元下意识想要去告诉沈宴,但不知为何,却有些不自在。
她连在靖王府的事情都记得,怎么会不知道生死命盘呢?
她到底是真的记得,还是被人告诉她的?
这个想法冒出来,景元连忙摇摇头,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白蓁蓁的样子,分明就没有变化,要是这样都不是本人,那也太巧了吧?
何况她对陛下的深情,看起来也不像假的。
另一边,谢长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百草堂的。
但她回去的时候,百草堂又乱成了一团。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们谢大夫好心收留你治病,不过是一天没回来,你就要砸东西,还骂了谢大夫的孩子!”银珠护着幸儿,打骂萧白。
萧白的侍卫们护在萧白身前,两方人呈对峙状态。
萧白脸上头上全包着纱布,唯有眼睛还露在外面,他一眼看到谢长宁:“你终于回来了,你看看你儿子做的好事,他给我送的药都是烫的,他故意往我身上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