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会让人回去问问,要是纪王府实在不容你,你就现在这里住着,生下孩子再说。”萧逸真的十分心善。
他从小就熟读四书五经,从懂事开始,父亲严厉,母亲只对弟弟好,他却长成了一个十分温厚的人。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好,只要自己足够耀眼,母亲就会喜欢自己。
后来长大之后考了科举,入了三甲,被外放做官。
他高兴坏了,定远侯没说什么,倒是萧夫人,说他没出息,都不能留在京城,当个京官。
他那时候才终于明白,原来不是他做的好,母亲就会喜欢他。
不然,为什么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天天沉溺酒色,母亲还是那么宠爱他?
其实就是母亲偏心罢了。
想通了这一点,他对这个家再无留恋,高高兴兴的外出做官,逢年过节都尽量不回去,一心奉献给家国百姓。
就在白蓁蓁以为自己得救了的时候,外面忽然有人直接闯了公堂。
来人带着南陵山庄的牌子,是之前一直追着白蓁蓁的几个人之一。
他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知道事情要控制不住了,就闯了进来,阻止事态发展。
“你还真是让人意外,居然想到找官府求助,谁教你的?”那人看向白蓁蓁,目光冷了下去。
“可惜,就算你进了官府,也照样是我们南陵山庄的人。”那人冷哼一声,看向萧逸。
他毕恭毕敬道:“说来可能刺史大人不信,这位白蓁,根本不是什么纪王世子的外室,她只是我们庄主自小养大的,用来救命的大夫罢了。只是她最近跟人苟合,有了孽种,庄主容不得她,她这才逃出来。”
萧逸疑惑的看着堂下两个人。
那人看向白蓁蓁,十分无所谓道:“就是这样,她只是我南陵山庄的家奴,现在可否让我们带她回去?”
萧庄主早就吩咐过,要是白蓁蓁实在要脱离他们的控制,也不必等什么半月之期了。
没有白蓁蓁的医治,他光是走火入魔的后遗症,也活不了多久,还在乎什么毒药吗?
早死晚死都是死。
萧逸看着那块南陵山庄的牌子,这里是献州,南陵山庄的影响已经少了不少,可他现在还不知道谁说的话是真的。
“可是……”
“至于她说什么纪王世子和纯熙郡主,那纯粹是在庄内的时候听庄主提起过他们的名头,其实她根本不认得这些人,只是想借着朝廷的手,逃脱我们对她的追捕而已。”
“等你派人回到京城,这一来一回,中间耽搁的事件,要是我们庄主病重,你恐怕担不了这个责任。”那人说的清楚。
也是因为南陵山庄实在有些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江湖势力到底跟朝堂不一样,他们之中经常有人喜欢以武犯禁,挑战官府的权威。
而官府也确实不能将他们怎么样。
“大人,”白蓁蓁看向萧逸,目光焦急。
她此时还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如果说原来是怕引来不该来的人,现在则是,她如果暴露身份,萧逸必定会派人进京追查。
只要他的人一进京,自然会知道家中突逢大祸的事情,这笔账,怎么可能不算到她头上?
可她出了这里,就会立刻被南陵山庄抓回去。
萧逸看向白蓁蓁肚子里的孩子,无论如何,她只是个身怀有孕的孕妇。
“你说的这些话,本大人也不能信。”萧逸看向那个人,“仅仅一块腰牌能代表什么?说不定你们是从哪里捡来的呢?”
“你……”那人语塞。
萧逸道:“本官给你们个方法,现在回去,让南陵山庄的人出具信函,重新来要人。本官自会放人。”
“你放心,白蓁就在本官府上,本官作保,她跑不掉的。”
“不可!”那人不依,大喊一声。
“来人。”萧逸淡淡说完,大门忽然再次打开,差役们一起围上来,顿时把这个人给按住。
那人被按在公堂之上,双目欲裂:“你敢得罪南陵山庄……”
“赶出去。”萧逸让人将他赶出去。
白蓁蓁松了一口气,眼睁睁的看着这人被萧逸的手下赶走。
萧逸这才又看向她:“说罢,你到底什么身份?”
白蓁蓁放下的心又提起来,却仍然道:“我是纪王世子的外室。”
萧逸半信不信的看着她,也不知道信了没有,最后只道:“你现在此处等着,本官这就让人进京核实消息,最晚三日。”
核实消息嘛,根本不用什么有人亲自去,放个飞鸽传书就行了。
白蓁蓁道:“纪王世子绝不会承认有我这个外室,可纯熙郡主心善,绝不会让孩子流落街头,大人还请一定要去找纯熙郡主,告诉她孩子跟我姓,姓白!”
她深信,沈纯熙一定能听懂她的暗示。
一个怀孕五个月的孕妇,姓白,孩子也姓白,找上门来,她当然不会无动于衷。
萧逸点点头,让白蓁蓁先回去休息,他会让人请大夫来,看护白蓁蓁肚子里的孩子。
白蓁蓁点头,摸着衣袖里藏着的几包午夜红花。
至少在刺史府的这几天,她绝不能露出异样,这药,还是要喝。
好在时间不用很长,萧逸也说了三天内回复。
另一边,三日迷魂散的消息也传到了北地,白余墨一听说这件事,立刻让人将两个儿子叫来:“你们去,她一定还没有死,去找她!”
来的人只有白子钦,白余墨几乎要吐血:“白子洛呢?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不来?”
白子钦默默道:“他两日前,已经悄悄回京了。”
白子洛那个暴脾气,他哪里忍得住。
虽然白余墨说了等等消息再回去,但他还是深更半夜,趁人不注意,带了两匹马,轮换着,昼夜不停的赶回京城。
他的速度实在很快,一个多月的路程,硬是被他缩短到了七天。
白子钦一回京城,直奔纪王府。
与其找沈宴,不如去找沈纯熙。
他反而跟沈纯熙熟悉一些。
而此时,正好也赶上有人来求见,说非要见纯熙郡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