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原本已经准备继续躺回去睡,听到她的话,又抬起头。
婚书?
他不记得放在哪里了,他不记得有婚书这个东西。
他醒来之后,剿匪一次,出征一次,景元收拾了很多东西给他,从未见过什么婚书。
现在想想,这婚书说不定早就丢了。
“你已经是上了皇族玉蝶的湘王妃,婚书有没有,并不重要,做好你的分内之事即可。”沈宴道。
白蓁蓁知道他误会了,她不是要巩固自己的地位。
“王爷,陛下请您入宫,商讨东源接下来的作战,还有……对一些朝臣的处置。”景澈进来,看一眼白蓁蓁。
沈宴这次出征回来,打得还是祁连山交界处。
草原部落一蹶不振,两个可汗的儿子没一个成大器的,被附近的东源族火速吞并,重新再犯大景。
沈宴中毒,将士们受伤,此战几乎是费尽心力才勉强打退对面,皆因粮草运输不力,后方支援不到位。
这些人,也是需要处置的。
“你身上的毒刚解,最好还是静养。”白蓁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醒他。
她还有个疑惑,现在的陛下是谁。
沈宴有些诧异的看着白蓁蓁,男子做事,女子向来是不能过问的,她倒是话多。
“管好你自己。”沈宴凝她一眼,再一次提醒。
白蓁蓁受不了这种气,当即冷声道:“是啊,我早就该只管我自己,也不至于差点没了性命去救你。”
从前怎么不说让她管好自己?
现在原主为他而死了,他倒是屁话这么多。
白蓁蓁再次认定他是个渣男,原主一定是被骗了。
沈宴脸上的神色没有动,他也听出了白蓁蓁的言外之意和讽刺。
可是现在,对于他来说,白蓁蓁只是一个陌生人。
一个对他有救命之恩,怀了他孩子的陌生人。
“我不喜欢在湘王府,不如你送我回去。”白蓁蓁也不装了,一段对话下来,两人互相厌烦,何必保持什么表面的平和。
沈宴的眸色终于动了动,白蓁蓁这样高傲的样子,倒是让他多看几分。
该有的责任他会有,但如果白蓁蓁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什么,就别怪他容不下了。
“你身怀有孕,本王会让人照顾你的。让景元带你去吧。”
沈宴说完这一句,淡淡的起了身,准备进宫去了。
白蓁蓁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皱了皱,这个人,真是有点让人讨厌。
也不知道原主喜欢他什么。
“难道是以前为了复仇,所以什么样的人都需要笼络?如果是这样,那些好,说不定也是装出来的。”白蓁蓁想到这里,倒是笑了笑。
逢场作戏嘛,她也会。
景元进来,满脸都写着悲痛:“王妃别难过,王爷只是不记得您了,可是王妃还是王妃,假以时日,王爷还是会爱上您的。”
白蓁蓁眉头一动:“是吗?”
可是她不是原来那个白蓁蓁啊,沈宴喜不喜欢原主还是未知数,何况她还不是原主。
“那你说说,那个侧妃是怎么回事。”白蓁蓁微笑,听说这个萧婉儿,以前是来和亲的,还差点跟沈宴成亲。
景元道:“萧侧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王爷的,王爷只是、只是不知道。”
白蓁蓁笑笑,这种话也就骗一骗景元。
真不是他的孩子,他还能让人在府里当侧妃?哪有人喜欢给自己戴绿帽子的。
景元也觉得这话说服性不大,又道:“王妃不如去见一见葛先生?王爷从前有多喜欢您,葛先生是知道的。”
白蓁蓁觉得没那个必要,她嫌麻烦,平白给自己添个婆婆应对,何必呢。
她随口又问:“我没来得及跟晚晚问,我父亲如何了?以后要一直在北地吗?”
景元道:“或许您应该问问王爷?今日王爷入宫,就是要跟陛下谈这件事呢。”
“陛下是谁?”白蓁蓁又捋了一遍人物关系,“是沈瑾吗?”
似乎轮到他捡漏了。
景元吓一跳:“不可直呼陛下名讳!”
白蓁蓁点头,还真是他。
“备马车,我要进宫。”
景元一个头两个大:“王妃,王爷说了……”
“我以前不是经常进宫吗?你去不去?不去我就自己去。”白蓁蓁挺担心她这个身体的主人的爹的
景元张张嘴,又闭上:“王妃稍等。”
白蓁蓁刚出门,萧婉儿就来拦路:“一个王妃,天天往宫里跑,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吗?”
白蓁蓁走过去,嘴角弯起来:“上次我打你,是那边脸?”
萧婉儿脸色变了变:“我就不信你还敢!”
上次白蓁蓁以为沈宴还喜欢她,才这么放肆,现在呢?萧婉儿不信她还敢动手。
可是白蓁蓁已经动手了,飞快给了她右脸一巴掌。
“再说一遍,我是妻,你是妾。记住了吗?”白蓁蓁很乐意打她,打了也白打。
萧婉儿咬着牙,眼中忍不住沁出泪水:“白蓁蓁,你等着,等王爷回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白蓁蓁转身就走:“进宫。”
晚晚和她一起入宫。
景元在府中收到了一封信,指明要给白蓁蓁。
他来回看了一眼,现在两个主子都失忆,他得多操点心,于是他自作主张就给拆开了。
谁知道,这封信只是套了个壳子。
拆开信封,里面还是一个信封,而这个信封上,才写了落款。
——沈离。
“这是谁送过来的?”景元赶紧去抓送信的那个小孩。
小孩吃着糖葫芦摇摇头:“不认识,我就是个跑腿的。”
景元只好放他走,沈离现在还是逃犯呢,青鸾山庄的事还没有定论,要是让沈离再缠上白蓁蓁……
他没有再看看这信写了什么,扭头就给扔到了垃圾堆里。
什么东西,也配接近我们王妃。
而他不知道,他刚走,一个婢女就去翻了垃圾堆,将信拿走了。
白蓁蓁此刻已经到了皇城。
这地方也很熟,白蓁蓁现在确认了,只要是原主来过的地方,她都会产生一丝熟悉感。
御书房外,一个头戴红帽的官员正痛哭流涕:“陛下不能听湘王一面之词啊,粮草绝对不是臣故意拖延,这几日下了雨,山路本就难行,怎么能怪臣?”
“一定是湘王自己行军有问题,导致那么多将士遇难,最后又为了自己,才将责任都推到臣头上,陛下明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