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命令你,不许出宫,等安乐醒过来,我再跟你算账!”沈离愤怒的朝白蓁蓁道。
他不一定在乎安乐,这么说,何尝不是想要找个理由暂时留住白蓁蓁呢?
白蓁蓁当然不会听他的话,从前不会,以前更加不会。
“你要是敢走,本王绝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沈离现在除了放狠话,也做不出别的事情了。
他抱着安乐离开,看样子是要给她找别的太医来医治。
白蓁蓁没有耽搁,直接出了宫城,没想到刚走不久,就在宫门附近遇到了景澈。
景澈是专门来找白蓁蓁的,他说服不了云襄,只能从白蓁蓁身上下手。
“我给葛先生去了信,她也一定不会答应你跟公子在一起的。”景澈仰头,一脸的戒备。
白蓁蓁有点无语,她都没有戒备,景澈这是在干什么?
先前要动手杀人的,分明是他好吗?
白蓁蓁见过葛先生,是一个温柔的中年妇女,上次见面的时候,她对自己好像印象还不错。
不过那时,她应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吧?
现在景澈这么一捣乱……
白蓁蓁有些发怔,她先前不知道云襄的身份,现在知道了。
葛先生年轻之时受过湘王的恩惠,如果不是湘王,她也不能进国子监教书。
而白家算得上湘王的仇敌,葛先生真的能同意他们吗?
如果当年的冤魂泉下有知,又会同意他们在一起吗?
白蓁蓁轻轻闭上眼睛,看看景澈就知道了,他都不会同意,何况别人。
但她……
她不想离开云襄,如果要走,也应该是由他来亲自告诉自己。
景澈看着白蓁蓁的表情,心中更加愤懑,白蓁蓁这个女人,简直不知廉耻,她的父亲是公子的灭门仇人,她怎么有脸一直缠着公子的?
他一定要再安排一些人,阻止白蓁蓁和他在一起。
景澈的到来没有改变任何人的心思,白蓁蓁第二天照样去找云襄。
胡梦甜和沈离都已经知道了,她也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从前的种种担忧,现在想起来,居然也不是什么大事。
沈离在宫中守了安乐一整晚,他希望经过这件事,安乐能学个乖。如果她以后听话懂事,他作为兄长,自然还是愿意护着她的。
可第二日安乐醒来的时候,看他的目光,却仿佛看仇敌一般。
沈离一下子察觉到了她的恨意,顿时冷哼一声,直接离开了。
他回了靖王府,没休息多久,云出岫就来找他:“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沈离不愿搭理她,她却道:“殿下不如跟我出去看看,说不定能看到一些惊喜。”
自从她上次去完了定远侯府,定远侯夫人对她推心置腹,也答应愿意用定远侯的势力帮她做一些事。
所以云出岫虽然人在靖王府不怎么能轻易出门,但却有了无数的眼线。
真宝斋对面,云出岫和沈离坐在马车里,远远的看着云襄和白蓁蓁在挑首饰。
“殿下,白姐姐现在已经心有所属了,不如殿下就成全她,让她跟别人说宿双飞吧。”云出岫故意这么说,她知道沈离不会那么轻易放手,可是现在,她就是想让沈离难受。
让他亲眼看一看,自己喜欢的人变了心,是什么感觉。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风水轮流转。
沈离脸色煞白,双拳紧握,好半天才回复过来。
如果不是昨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现在也不会冷静的这么快。
“你带我来这里,就是要说这些?”沈离声音冰冷。
云出岫有些诧异,随后眼泪就蓄在了眼眶里:“殿下,云儿这些日子想了很多,从前的事,是云儿做错了,以后云儿绝不会再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是为了孩子……”
她说着,轻轻抚着小腹,还将沈离的手也拉过来。
“您看,孩子在踢我呢。”
好几个月了,已经能感受到胎动了。
沈离压下心中的怒火,感受着浅浅的胎动,神情晦暗不明:“你到底想说什么?”
云出岫道:“白姐姐跟殿下已经没有缘分了,但我却有了殿下的孩子,这难道不能说明,我才是殿下命定的人吗?”
“满目山河空念远,殿下何不怜取眼前人呢?”云出岫痴痴的看着他,眼泪恰到好处的滚落。
沈离深深的吸一口气,看着真宝斋里两个人有说有笑,他只怪自己发现的太晚。
他一直以为白蓁蓁喜欢的人是沈琢,甚至在金吾卫的大营中,他都还以为,白蓁蓁是为了沈琢,才肯医治云襄。
……他此刻真的觉得,他太蠢了。
他们两个已经那么明显了,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发现?
仔细算来,当初白蓁蓁被云出岫用赤浆果陷害的时候,云襄就已经来替她解围了。
后来的种种……
沈离越想越觉得愤怒,生生把他们两在一起的时间给提前了很久。
“回府。”沈离收回放在云出岫腹上的手,冷冷的吩咐。
云出岫诧异:“殿下?”
他还是这么冷淡吗?
就算看到白蓁蓁跟被人郎情妾意,他也要对她这么冷淡?
而且,他居然要走,他不前去把白蓁蓁痛骂一顿出气吗?
云出岫算的很好,只要沈离去跟白蓁蓁胡闹,这件事很快就能传出去。
不仅白蓁蓁从此以后更加讨厌他,真要闹到承明帝面前去,说不定白蓁蓁真的会被赐给云襄呢。
可是沈离的做法却让她十分失望。
“殿下要是舍不得她,云儿也可以替殿下去跟白姐姐说情……”
“你住口。”沈离有些愤怒,声音低得可怕。
让云出岫去说情?当他没有脑子吗?
云出岫那次不是把事情越弄越遭?
而此刻,真宝斋中,云襄正在给白蓁蓁戴上一个碧绿色的玉簪。
浓重的紫色配在他身上,白蓁蓁头一回觉得这个人越开越好看。
从前那种浅色的衣裳,让他冷冷清清,现在这种浓墨重彩,却让他显得有些蛊惑。
好像一个勾人心魄的妖精。
妖精给她带上玉簪,替她拿来铜镜,轻声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