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蓁蓁之前给自己做了一个银制的手链,上面刻了芍药花,接口处十分锋利,是用来防身的。
后来在靖王府断掉了,丢在地上,她还以为永远找不回来了,没想到,会在云襄手里。
手链被云襄精心修补过,上面除了原本的芍药花,还加了一些浅色的其他花朵,又给了两只小小的银铃。声音不大,清脆好听。
“防个身而已,这么花里胡哨干什么。”白蓁蓁话虽这么说,还是高兴的把手链收下了,谁不喜欢漂漂亮亮的首饰呢?
她的高兴被云襄看在眼里:“你喜欢这些?”
他从来没爱过什么人,现在回想起来,他似乎也从来没有送过白蓁蓁什么东西,就连这个手链,也是她原本的物件。
白蓁蓁觉得喜欢这些花哨的东西可能会崩人设,于是绷着脸道:“还好,一般。”
云襄若有所思的点头,之后又道:“你别小看这些花,不止是为了好看用的。”
他将手链从白蓁蓁手里拿过来,认认真真的给她带上,手指轻轻碰在她光滑的手腕,一触及分,却让白蓁蓁莫名有些心痒。
“还能为了什么?”白蓁蓁纳闷,难道能吃吗?
云襄绕到她身后去,一手握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给她演示:“这里有一个小小的机关,只要碰一下,里面的药粉就会出现。”
他按下花朵下面花萼的部分,令人意外的,一朵牡丹花居然打开了,里面盛着细细的白色粉末。
“这是迷药,这朵是解毒药,还有这个,可以让人保持清醒,药效强劲,一点足够。”
白蓁蓁感受着他的温度,还有他环着自己的不知名冷香,心里有一点点走神:“有多强劲?”
“这个,只要散在风中,能让一院子的人倒下。”云襄给她看迷药,小小的一朵花能盛多少药粉,但是效用却这么强。
白蓁蓁忽然明白了什么,她回头:“你是因为景澈……”
云襄轻轻在她唇上贴了贴,打断她的话,然后点头:“如果我不在,这些东西,至少可以暂时保你不受伤害。”
白蓁蓁猝不及防被吻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呢,这吻已经不见了,手指不由得有些乱抓,话也没有思考,顺着他的话道:“暂时吗?”
云襄笑笑,又低头贴贴她的额头,给她介绍手链上挂着的那颗小橘子:“轻轻一捏。”
随着话音刚落,橘子被捏碎,从里面猛地射出一支细小的箭,那支箭从窗户射出,在高高的地方炸开一朵烟花,炫目的很。
白蓁蓁心中五味杂陈,她细细品味了一下那种感觉,似乎是一点高兴,还有一点开心,以及一点点心酸。
“我会在的。”云襄道,“只要我看到信号,无论在哪里,都会来找你。”
白蓁蓁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这东西,比起现代的闪光弹还是差远了。
可是她还是很感动,她感受到了,这次她差点被景澈一箭杀死,虽然云襄没有太处罚景澈,但却真的十分害怕失去她。
“那一箭,我也能躲过去的。”白蓁蓁眼中酸涩,试图安慰他,让他不要那么后怕。
云襄唇角勾起来,浓墨重彩的紫色将白蓁蓁的眼睛蒙上,隔着衣袖,擦掉了她的眼泪。
“我知道,你那么厉害,当然会没事。”云襄假装被她安慰道,风轻云淡的抱住她。
白蓁蓁任由他抱着,半天才忍住泪水。
忍住了,才觉得自己真没用,已经多久没哭过了,怎么这么没有出息。
可是她上辈子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没有人关心过她会不会受伤,会不会死,所有人都只会关心她的任务有没有完成,她的暗杀目标有没有死。
就算是父兄和沈纯熙那么关怀她,也没有细心到这种程度。
“你饿吗?”白蓁蓁脱口而出,对于她来说,她的关心方式,就是饿不饿,好不好。
云襄原本要说不饿,但看到她的神情,又改了口:“有吃的吗?”
白蓁蓁从柜子里翻出前两天刚让晚晚晒好的果脯,眼中闪着难以察觉的亮光:“尝尝?”
云襄的手顿在半空中,还保持这一个怀抱她的姿势。
白蓁蓁动作太快了,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看起来就好吃。”他伸手接过盘子,将白蓁蓁一把拉了过来,让她半躺在自己怀里,手指无意的去摩挲她带着手链的手腕。
白蓁蓁有些不太习惯。
他们虽然该做的事都做了,但日常相处还是有些平淡,发乎情止乎礼的那种。
云襄忽然表现的这么黏腻,她还有点怪怪的,该不会是被成婚的事情刺激到了吧?
“胡梦甜的事……陛下怎么说?”白蓁蓁想到这里,就问他。
云襄半天没吭声,好半天,将另一只手也放到白蓁蓁手腕上,两只手轻轻的包住她的手腕,又轻又痒。
白蓁蓁:……
为什么她觉得好涩。
她用另一只手拿了一片杏仁脯,塞到云襄嘴里:“别着急,总会慢慢解决的。”
云襄含着一半果脯,半天没有吃下去。
白蓁蓁:……更涩了怎么回事。
一定是因为他忽然抱她,才让她不习惯,让她乱七八糟的想。
他大概是真的因为婚事的事情受了刺激吧。
云襄吃掉果脯,缓慢道:“好吃。”
手却还抓着她的手腕不放。
白蓁蓁任由他抓着,想着他刚刚死里逃生,又差点娶了个不喜欢的人,难免性子古怪一点。
就听云襄道:“陛下没什么意见,只说让我说服胡梦甜不要再闹。他会跟大月国国主商量,换个人选。”
白蓁蓁有些诧异,忍不住道:“陛下对你这么好?”
说完,她立刻就后悔了。
承明帝是云襄实打实的仇人,对他好,只会阻拦他报仇的脚步,让他心中产生内疚。
云襄看着白蓁蓁的表情,轻笑一声:“他一直对我很好,相处多年,怎么可能没有一丝感情。只不过,他做错的事,还是要付出代价。”
他早就想通了,与承明帝朝夕相处这么多年,说没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但这点感情,也就折磨折磨自己,他身上背负的,又不是他一个人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