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洛再次拍拍她:“好了好了,没事的。”
白蓁蓁又哭了半天才站好,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你怎么样了?那封口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这么快回到京城?”
白子洛眨眨眼:“说来话长,不过有个消息还是先告诉你,父亲和二哥都没事,死讯是假的,用来骗草原部落的天可汗的。”
哭得嗓子都快哑了的白蓁蓁:“?”
白子洛有些尴尬的看着她,说话结巴起来:“这不是、这不是你哭得太厉害,气氛都铺垫到这了,总得让你哭完。”
白蓁蓁气得给了他一拳:“你怎么能这样。”
随后破涕而笑。
记忆里的白子洛就是这么不靠谱,但是她没想到,能不靠谱成这样。
“你快去看看他吧。”沈纯熙急得去拉白蓁蓁。
她听了好一会儿了,原本没好意思打扰他们兄妹相聚,现在听到了真相,哪里还顾得上。
白蓁蓁一惊,立刻去问白子洛:“你和云襄一起回来的吗?他怎么会受伤?”
白子洛的神色终于沉重了起来:“我离开雍凉后就快马赶回京城,正好在路上遇到他。之后不久,就遭到了追杀,他为了救我……”
说话间,白蓁蓁已经到了他住的清澜阁。
屋内灯火明亮,血腥气顺着光涌出来,白蓁蓁心中一跳,莫名的慌乱升上来。
等看到床上躺着的人,白蓁蓁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公子襄的脸上已经没有丝毫血气,连呼吸都十分微弱,肩膀处有包扎过的迹象,头上也被白纱包住,却渗着大片的血迹。
白子洛急道:“他把我绑在马车里,不让我出去跟那些人动手,要不然他也不会伤的这么重。”
公子襄伤重至此,而他却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他实在是很气愤。
“头上的伤是暗器,腹部是剑伤,还有大腿和肩膀,是弓弩。”白子洛声音低低的,将所有的伤都挨个说了一遍。
白蓁蓁掀开被子,果然看到了更多被包扎过的伤。
但都有血水渗出来,显然情况已经很糟糕了。
白蓁蓁先将他头上的纱布拆除,伤口外翻,深可见骨。
“纯熙,我需要一根中空的管子。”白蓁蓁道。
沈纯熙立刻明白了她在说什么,主动将头上的两根簪子拔下来。
白蓁蓁附在公子襄胸口,听到微弱的心跳。
“云襄,你能听到我说话吗?”白蓁蓁在他耳边说着。
公子襄没有任何动静。
“云襄,你醒一醒,你知道我是谁吗?”白蓁蓁再次说道。
公子襄的眼皮动了动,白蓁蓁轻轻松了一口气。
“你们都出去吧。”白蓁蓁道,“三哥留下。”
沈纯熙不放心,却也知道白蓁蓁的治疗方法自己或许会看不过去,立刻带着人走开了。
白子洛等着白蓁蓁吩咐,一边呆呆的看着她:“小妹,你什么时候会医术的,为兄怎么不知道……”
白蓁蓁的目光落在他的袖口上,将他的手臂拽过来,从袖中取出袖箭,对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划了一刀。
顿时血流如注。
“你做什么!”白子洛吓了一跳,“你好好的划伤自己干什么?你需要血吗?你可以让我来,我……”
“你闭嘴。”白蓁蓁没想到白子洛会这么吵,该说话的时候不说,不该说话的时候瞎说。
白蓁蓁将茶杯放在火上消毒,之后接了一小杯的鲜血。
“帮忙,把我的血输入到他身体里去。”白蓁蓁看向白子洛,一边将管子尖的一头送进公子襄的血管。
要不是她没有内力,需要白子洛帮忙,也不会让他留下的。
“你这是做什么?”白子洛一边问,一边十分迅速的将茶杯里的血液用内力送进去。
“慢一点。”白蓁蓁提醒。
那时她中了蛊毒,在靖安司的大牢中奄奄一息,以为自己要死了。
公子襄替她剜出蛊虫,又给她喝了自己的血。
现在,她又将这些血还了回来。
白蓁蓁看着茶杯中的血慢慢变少,心中不自觉的祷告,如果真的有上天,只希望他们血型一致。
否则,公子襄就彻底没救了。
一杯下去,白蓁蓁换了只手划个口子,又给他接了一杯。
白子洛都快看不下去了:“要不用我的,反正他也救了我,我欠他的。”
白蓁蓁摇头:“一个人就行了。”
两个人的,变数更多。
第二杯血也输进去,公子襄消散的意识逐渐清醒了起来,他睁开眼睛,盯着白蓁蓁。
她手上的伤口,是受伤了吗?
公子襄想要抬头,将她手腕上的血擦掉,给她包扎,但是没什么力气。
倒是让白蓁蓁立刻发现他醒了:“别动。”
“你三哥没事。”公子襄声音沙哑,缓缓道。
白蓁蓁一怔,低声:“我知道。”
“你父亲,还有你二哥,他们没死,他们都没事。”公子襄继续道。
白蓁蓁眼底蒙上一层浅浅的雾气:“你别说话了,休息吧。”
公子襄重新闭上眼睛。
白蓁蓁拿出新月针,针似新月,缝合伤口的时候再好用不过。
每一个伤口的包扎都拆开,缝针,上药,重新包扎。
白子洛再一次亲眼看到这些伤口,差点感动的落泪,无缘无故啊,公子襄为什么这么救他。
漫长的缝针几乎用了一整晚,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就只剩下大腿上这一处箭伤了。
“不必了。”公子襄眉头清皱,“只是擦伤,让大夫来处理就可以。”
毕竟位置有些敏感,
白蓁蓁坚持:“我就是大夫,没有什么不能看的,我又不介意。”
公子襄看着她,随后缓缓勾起唇角,轻声道:“可我介意,有些地方,只有我的妻子可以看。”
白蓁蓁:“……”
“好了小妹,他已经醒了,剩下的事让大夫来吧。”白子洛也觉得他们一男一女看大腿根不太合适。
“我今日得进宫见一见陛下,”白子洛道,“你就安心在这里待着,不会有人打扰的。”
“边境到底怎么样了?”
“是父亲的计谋,祁连山虽然攻下,但草原部落仍旧虎视眈眈,接连骚扰边境,父亲决定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