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玉陵王府门口。
燕王妃匆匆忙忙下了马车,面露急色:“靖王妃呢?赶紧让她出来,我们家阿樱病了,让她赶紧跟我走。”
门房也没瞒着她:“靖王府回靖王府了。”
燕王妃哪里肯信:“你打量着蒙我不成?谁不知道,陛下下了旨意她也没回去,现在你说她不在?你赶紧让她出来,郡主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当的起吗?”
门房被她的疾言怒色吓了一跳,赶紧又道:“真的,她真在靖王府。”
燕王妃恶狠狠道:“我现在就去找她,要是她不在,我要了你的命!”
马车匆忙再次动起来,往靖王府而去。
靖王府门口,沈离神情惊愕:“人呢?”
“她刚才真的在外面,说要拿回护国公给她的东西。”莫管家顿时吓得冷汗的流下来了。
他哪里敢骗沈离,但此刻两边的街上都空无一人,白蓁蓁刚刚还在这里,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沈离失魂落魄的一瞬,转头回去。
燕王妃来,正看到沈离要回去。
“靖王妃呢?”燕王妃赶紧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问道。
沈离吃了一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更没想到她会抓自己的手,压下心中不满,忙道:“皇婶,蓁蓁她不在府上。”
燕王妃哪里肯听信他的话,声音顿时尖了起来:“什么玩意儿?”
白蓁蓁当然没有跑,她只是忽然被人捂住口鼻拉走,拖到了一旁的巷子里,扔上了马车。
“她不是靖王妃吗?不在靖王府还能在哪?”燕王妃怒道。
沈离有些无奈,他不想在别人面前承认事实,好像显得他很没面子:“皇婶找她有事吗?”
燕王妃立即道:“阿樱自从上次在宫中赴宴回来,就一天比一天病重,你赶紧把白蓁蓁给我叫出来,只要她治好阿樱,从前的事我既往不咎。”
沈离这才想起来,他好像听说过,宫中的太医们一大半都去了商洛,还有一部分,天天往燕王府跑。原来是沈樱病了。
“她确实不在我这里,”沈离只好先把自己的面子放一放,“她现在应该在我大皇兄府上,不如皇婶去那里找一找。”
燕王妃跑了两回,吃了两碗闭门羹,哪里甘心?一口怒气顿时就爆发了:“你是不是觉得你皇叔软弱无能,只会做木匠,就任由你欺凌?”
“皇婶怎么这么说,”沈离忙道,“皇婶别着急,我这就去找一找她,她应该就在附近。”
燕王妃发泄了怒气,又担心沈樱,居然要朝他跪下:“我知道我以前对靖王妃不太友好,但阿樱还小,之前又帮过他,难道靖王妃也见死不救吗?你去告诉她,只要她肯救我女儿,我愿意下跪给她磕头请罪!”
沈离第一次见到这么胡搅蛮缠的妇人,想将她扶起来,但偏偏她又整个身子倒在地上,眼看下人们都看着,他情急之下,只好道:“我答应你,这就去找她,皇婶先起来吧。”
燕王妃立刻就起来了,她抹抹眼泪:“我就在你府上等,你快去找。”
但她心里却有计较,这分明是白蓁蓁要给她好看,就因为自己冷嘲热讽的她几句,她居然要在阿樱的性命上让她着急,等阿樱好了,她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白蓁蓁在马车上醒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很幸运。
虽然这些人将她浑身上下绑的很严实,但之前的迷药,她很快察觉到有异并屏住了呼吸,才能这么快醒来。
她被塞在许多花枝后面,只露出个眼睛看向外面,一句话都没说,想先弄明白绑她的是什么人。
“快点,世子还等着呢。”其中一个人朝马夫喊了一声。
马夫应一声:“要不了多久了,一刻钟就到。”
“咱们世子也真痴情,为了公主,什么事都敢做。”先前那个人又笑一声。
白蓁蓁刹那间明白了,这京城里的世子没几个,公主也没几个,而她得罪了的,最大可能就是安乐。
居然是云铮让人绑了她,绑她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给安乐公主出气。
她的双手被绑在身后,什么都够不着,白蓁蓁试了半天,低头去咬自己的衣服。
翠绿色的衣服,在骊山的时候公子襄替她选的,她努力多咬点衣服的碎片出来,希望能被人发现。
倒不是指望有人能发现衣服,而是她的衣服上有药香,玉陵王府要是有人来找她,能认出这股药味。
一刻钟的时间,那就是还在城中,白蓁蓁仔细听着马车外的喧嚣声,天色还早,人也不多,什么也听不到。
但又过了不久,白蓁蓁听到了唱戏吊嗓子的声音。
光化门,会昌殿往南,有一座梨园。
他们居然将她带到了宫城附近。
没多久,马车停了下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人带来了?”
车夫道:“带来了,五花大绑,还点了穴道,这会儿晕着呢。您放心,专门在城里多绕了两圈,没人发现异常。”
白蓁蓁一怔,还点了穴道吗?
又一次庆幸,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内力,点了对她也没什么危害。
云铮摆摆手:“关进地牢,叫安乐公主来,就说人已经抓到了,她想怎么折腾都随她。”
白蓁蓁被人抬走,立刻闭上眼装晕,在进门的时候,将最后一片衣服碎片藏在了门口的大树上。
另一边,沈离始终没有找到人,脸色铁青的站在正厅外,正考虑怎么跟燕王妃交代。
云出岫见他为难,主动上前:“不如殿下让我去说吧。”
沈离一双眼睛凝视着她:“皇婶正在气头上,你去,会被她迁怒的。”
云出岫柔弱的声音中带着坚定:“能为殿下分忧,是我的荣幸。”
沈离看一眼厅内坐着的燕王妃,点点头:“那你去吧。”
云出岫一进门,燕王妃果然立刻催促道:“靖王妃呢?”
“燕王妃先息怒,姐姐她……”云出岫欲言又止。
“你快说,阿樱命在旦夕,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燕王妃急道。
“姐姐原本是在府中的,但一听说要给小郡主治病,立刻就离开了。还说让您不要自取其辱,您的女儿,死了也跟她没关系。她还说让您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燕王妃骤然睁大眼睛,死死抓着云出岫的衣襟:“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