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蓁蓁觉得自己飘了,她出现了人生常见的三大幻觉,她觉得公子襄喜欢她。
说不定他也姓沈。
白子钦想了一会儿,道:“你三哥好像说过,他姓云。”
白蓁蓁:打扰了,再见。
他居然跟云出岫那个绿茶一个姓。
“三哥说的?”白蓁蓁眼神里透了点疑惑,“这是什么秘密吗?”
怎么好像没多少人知道一样。
白子钦左右看看,让晚晚去拿吃的,自己坐旁边跟她解释:“倒也不是秘密,就是知道的人少。”
“你三哥七年前在国子监读书的时候,公子襄是国子监祭酒葛先生最得意的门生。”白子钦微微有些叹息,“那会儿大家都说,葛先生有意让他传承衣钵。”
“结果他不知怎么迷上了占星,葛先生气坏了,追着打他的时候鞋都掉了一只。”
“再后来就是陛下看中他,让他随侍左右,还把钦天监给他管。他摇身一变成了大景最厉害的占星师,也就没人再提起他那段往事了。”
白蓁蓁十分了解葛先生能有多痛心。
好好的一个接班人成了神棍,换谁受得了啊。
不过,如果他姓云,那他写个“沈”字,就真是在给她找麻烦了。
亏她还以为他是好人。
“蓁蓁,”白子钦说完往事,想起了别的,神色有些痛心道,“我擅自回京已经让陛下不满,如今年也过了,我也该回边关去了。”
“你要是担心靖王纠缠,不如跟我一起走吧。”
边关虽然经常打仗,环境不如京城,但有白家人护着,白蓁蓁怎么也会比在京城过得好的。
现在或许还没什么,等和离之后,白蓁蓁在京城贵女中的地位,会下降一大截。
更别说南安王府不一定会放过白蓁蓁。
离开这里,也能远离是是非非,过几年再回来,早已经没人记得白蓁蓁身上的污名了。
白蓁蓁笑着摇头:“我不走。”
她还没有真正和离,要是现在走了,陛下会更加震怒的。
她不能给家人添麻烦了。
虽然早就知道白蓁蓁不会走,但白子钦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半晌,他道:“也好,你如今给玉陵王治腿,他就算再不喜欢你,也不会让你吃亏。”
白蓁蓁想起她给沈琢治疗的过程,沈琢恐怕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没看刚才赵公公说她邪祟附身的时候,他都特地赶来嘲笑她了。
白蓁蓁吃过午饭,照例去玉陵王府的净池。
依旧是满池的汤药,比起之前来,刺鼻程度只多不少。
沈琢自己滚着轮椅过来,虽然没说话,但身子是明显僵硬的。
“第五次了,还怕疼?”白蓁蓁问道。
沈琢看她一眼,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要不你自己试试。”
白蓁蓁笑了笑,颇为可惜:“我又没病,只能你自己享用了。”
沈琢面无表情,光是看着这池水,疼痛就已经开始叫嚣。
沈琢握紧了轮椅的扶手。
“等本王好了,将来对你下手的时候一定留个全尸。”沈琢似笑非笑。
白蓁蓁敷衍的呵呵笑两声:“那你可早点好起来。”
她拎住沈琢的后衣领子,噗通一声,沈琢又被扔进了浴池。
一瞬间的窒息,落了水之后还是窒息。
白蓁蓁居然把水池的高度增加了。
浑身被油炸的痛楚顿时传来,沈离从浴池中露出脑袋,忽然就很想哭。
他像案板上的肉,随意被人扔到油锅里。
要是他的母后还在,他至于受这样的痛苦吗?
白蓁蓁蹲在浴池边上,低头看他:“没出息,你看你都快哭了。”
沈琢抬头看向她,一本正经的冷笑:“连自己家都不敢回的人,才是真的没出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我这里是为了躲着沈离。”
白蓁蓁柳眉微蹙,真是有进步啊,已经能说这么长的一句话还不晕倒。
“总比某些人好,十几年了,想回家还回不了呢。”白蓁蓁说道。
沈琢脸色煞白,半沉到水里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
沈琢绝不肯承认是被气的,虽然他这些年无数次想回到京城。
但被疼晕过去也不是光彩的事,他一个大男人,连疼痛都忍不了,实在丢脸。
晚上醒来的时候,沈琢回想起白蓁蓁,自嘲的笑了笑。
他怎么会跟这种女人去争一时长短。
她算个什么东西。
咣啷一声响,把沈琢的目光吸引过去。
今天陪着他的人居然是公子襄。
“你在算什么东西?”沈琢问道。
桌上两只龟壳,公子襄骨节分明的手正把它们拿起来,良久后,再掷一次。
沈琢看到他眉头轻皱,忍不住好奇:“总不会是在算我什么时候死吧?”
公子襄将龟壳收起来,淡淡笑了笑:“反正你不会死在陛下前头。”
他在算自己的姻缘。
但有些东西没有就是没有,不是他多算几次就能改变结果的。
许初宸从外面走过来,道:“宫里又来人了,找靖王妃。”
公子襄眉头微动。
“这哪是本王的府邸?这已经是她的府邸了。”沈琢讽刺道。
谁来都是找白蓁蓁的,白子钦和沈离就算了,昨天门口跪了个云侧妃,居然也是来找白蓁蓁的。
她怎么这么抢手?
“以后这种事,不用告诉我。”沈琢冷声道。
许初宸看一眼公子襄,本来也不是告诉沈琢的。
“也不必再告诉我了。”公子襄道。
或许,能活下来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他不该再奢求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白蓁蓁幽幽的坐在廊下的摇椅上,看着来传话的宫人:“等我请你吃饭吗?”
那宫人憋了半天,道:“其实是燕王妃想要见您,她听说您医术高超,想请您给小郡主治个病。”
“沈沐瑶?”白蓁蓁摇摇头,不对,沈沐瑶因为德行有失,没有被封郡主。“沈樱?”
“算了,不管谁。”皇宫可是个会吃人的地方,她才不会再给自己找麻烦呢。
白蓁蓁道:“反正,没有陛下的旨意,我是绝不会再入宫的。”
宫人急了,大声指责:“淑贵妃的旨意,你居然也敢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