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蓁蓁出了门,外面果然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云出岫跪在玉陵王府门口,见她出来,顿时蓄出一框泪水来:“姐姐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看热闹的人纷纷心痛,靖王妃居然如此善妒,逼着侧妃大年初一来跪求她开门。
“你今天又是在唱哪出?”白蓁蓁眼底带着笑意,朝众人看看,也不生气。
云出岫的泪水更多了:“王妃姐姐,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因为身子弱就不去给你请安,还请王妃姐姐原谅我吧。”
说着,她专门咳嗽了几声,身子也跪地摇摇欲坠,仿佛被人欺负的小可怜。
她今日如此示弱,表面上看,是来求白蓁蓁回靖王府,可实际上,却是希望坐实白蓁蓁善妒的名声。
皇家一向注重名节,也不会强留一个这样的王妃吧?
她敛着神色,嘴角却勾出几分沾沾自喜来。
跟她斗,白蓁蓁永远是斗不过的。
白蓁蓁歪着头看她,嗤笑一声,道:“你不应该来这里。”
云出岫见她上当,立刻又哭起来:“我知道王妃姐姐不想见到我,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会恪守本分,绝不会再跟姐姐抢殿下。”
围观众人一下子明白了,纷纷意味深长的看着白蓁蓁,原来是她善妒,容不下云出岫啊。
白蓁蓁轻叹一口气,将宽大的衣袍挽起:“你听我的,拿上二两银子,去街东头雇辆马车,上了车以后跟车夫说,你要去光化门,过了会昌殿往南走两百步,哪里有个梨园,这会儿头牌月笙姑娘应该在唱戏。你让她下来,你上去。”
云出岫一开始还听着纳闷,为什么要让她雇马车。听白蓁蓁说的认真,她也听得认真,直到听到最后,她才猛然间反应过来,白蓁蓁居然是在取笑她。
周围人也猛地发出一阵爆笑,看热闹嘛,谁的热闹不是看。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云出岫的脸庞红得要滴血,顿时气急,“我是真心来给王妃姐姐道歉的,你却如此奚落我……”
“真心?”白蓁蓁勾起一个嘴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陛下赏你的一个月耳光,你是一个也没挨吧?”
云出岫心下一惊,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啪。”
她完全没来得及躲,脸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半边脸顿时肿起来,火辣辣的疼。
“你怎么敢打我?”云出岫脱口而出。
但她还记得自己在干什么,想到周围这么多的人,她顿时又演了起来:“王妃姐姐要是只有打我才能解气,那就打吧。”
云出岫咬着牙,她就不信白蓁蓁不要名声,真敢当街继续打她。
“行啊。”白蓁蓁冷笑一声,“我确实只有打你才能出气。”
又一巴掌过来,比上次更狠,云出岫顿时扑倒在地,耳朵里嗡嗡的,连鼻子里都流出了血迹。
“你怎么打人呢,太没天理了吧?”周围群众看不下去了。
白蓁蓁一个武将家的女儿,怎么能对柔弱的女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晚晚见状,忙去安抚众人:“大家先别忙,听我细细给大家讲。”
“这云侧妃在靖王府的时候,杀了靖王的奶娘的林嬷嬷,还意图嫁祸给靖王妃。”晚晚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幸好王妃医术好,让林嬷嬷捡回一条命来。”
“真的假的?”众人瞪大了眼睛,这个侧妃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会这么狠心?
“当然是真的,”晚晚道,“陛下亲自下旨,让云侧妃禁足府内,每日掌嘴。可是诸位看看,有靖王殿下护着,这云侧妃是既没禁足,又没被掌嘴。”
晚晚痛心道:“要不是靖王殿下宠妾灭妻到如此地步,我们王妃又怎么可能铁了心要跟她和离呢?你们说,这种人,她该不该打?”
围观的人群中有几个妇女,最见不得云出岫这种狐狸精行径,见自家男人还要替她说话,顿时两步站出来,吼着大嗓门:“这不是仗着自己柔弱就要别人都让着她吗?”
“杀人嫁祸的罪,还是陛下的旨意要掌嘴,靖王殿下也太宠着她了吧?”
“你们说,一个侧室,难道正室还打不得了吗?”晚晚叉着腰怒道。
“该打,打死她才好!”
云出岫震惊的瞪大眼睛,她没想到舆论居然会这么快变化。
她今天才原本就是苦肉计,她以为白蓁蓁不敢对她怎么样,谁知道她居然两巴掌就把自己打得那么惨。
白蓁蓁可是武将家的女儿,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可怜,哪里能受得了白蓁蓁三拳两脚的?
刹那间,云出岫脸都绿了。
“我——”她立刻转身想要离开,这招不行,下次再换。
白蓁蓁哪里肯放她走,满街的百姓也不让,顿时将她围在了玉陵王府门口,白蓁蓁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冷笑道:“看,大家也说打得好。”
云出岫脸色吓得惨白,白蓁蓁啪啪两下,她的脸又肿了几分。
她只恨自己是一个人出来的,早知道应该多带几个人,也不至于受这样的苦啊。
白蓁蓁有了上回打安乐公主的经验,这次打起云出岫来,轻车熟路。
二十几个巴掌下去,云出岫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
这下,任凭她怎么哭,都没有梨花带雨的样子了。
“你敢打我,殿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云出岫嘴都肿了,眼泪鼻涕一起流,这回是真哭得惨。
白蓁蓁嫌弃的甩甩手:“云出岫,你的靖王殿下要是真能为你做主,你也不会被我打得这么惨了。”
打她这事是承明帝的旨意,沈离当然能护着云出岫不让她挨打,但白蓁蓁这会儿义正言辞的打了,任谁也不能说些什么。
“打完,收工。”白蓁蓁转身就走。
玉陵王府的大门在白蓁蓁进去之后就关上,云出岫心中愤懑,怒喊道:“白蓁蓁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她话刚说完,白蓁蓁回头冲她一笑。
云出岫吓蒙了,以为她又要出来打她,忙从地上爬起来,狼狈的窜逃而去。
只留下一地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