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嘉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大街上,灵魂仿佛都被抽空了。
萧墨衡和许欣柔,这两个她恨之入骨的人,从前轻贱她、无视她,现在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了点,又来抢她的孩子……
“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折磨我!”
一想到小家伙可能被带回了圣城,面对那对豺狼夫妻,她就心如刀割。
可等她打听到萧墨衡一行的动向时,一时间又有些不知所措。
孩子是死是活她尚且不知,万一他是被安顿在乐城的某个地方,没有和他们同行,那她这一去……
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手机里弹进来一条消息。
是同事小陈发过来的。
“橙子,游乐园项目被顶了,听说连项目合作投资人都换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孩子被抢走了,现在连工作都快丢了。
许沐嘉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秉持着对萧墨衡仅剩的一点良知的把控,赌了一把。
都说父子连心,许一乐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希望他能高抬贵手吧。
“乐乐,如果你能看到妈咪的消息,一定要记得回复啊。”
她又往孩子被屏蔽的儿童手表上发了条动态消息。
随后打车回了公司。
项目小组的其他成员都到了,大家围坐在一起,就项目投资合作人变更的消息讨论着。
“也太突然了吧,早上对接的时候还没听说,就中午吃个饭的功夫。”
“是啊,我也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财大气粗的,十五亿的项目说改就改了。”
许沐嘉听得一头雾水,却还是按照计划拨通了原合作伙伴的电话。
事情真相如何,问当事人最合适不过了。
果然,电话刚接通,那头就自顾自解释起来。
“橙子小姐啊,实在抱歉,项目变动比较大,不过你放心,我强烈推荐了你的团队给萧爷,按道理……”
“萧爷?!您是说,接替项目的人是萧爷?!”她忍不住打断他。
“你也认识萧爷吗?我也挺好奇,萧氏从不涉猎这块领域,听说是刚计划的方向,潜力蛮大的。”
狗屁刚计划的方向!分明就是萧墨衡为了恶心她,打听到了她工作的情况,故意找茬!
这人未免太阴魂不散了!
许沐嘉不禁后背生寒。
“我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要不先这样,改天我再上门拜访。”她随口掐了个理由,挂断了电话。
“橙子,怎么样?这个项目换投资人了,我们的方案怎么办?”
小陈紧张兮兮地看着她挂完电话后,略显苍白的脸。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故作轻松,心里却微微泛起了苦涩。
傍晚的时候,圣城下了好大一场雨。
小家伙站在窗边盯着雨,满脸惆怅。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断奶了。”
坐在书桌后的萧墨衡瞥了他一眼,暗讽一句。
许沐嘉那样自私薄情的女人,不值得任何人惦记和关心!
小家伙如何听不出话里的讽刺,蹙眉反驳道,“我长大后,绝对不会像你这般无能。”
无能?!
站在门口的孤舟嘴角抽了抽。
敢这么和萧爷对话的,这小屁孩绝对是第一个!
果然,萧墨衡霎时脸色剧变,口吻愈加冷冽:“再无能,也还是把该收拾的人都收拾了。”
“!!!”小家伙脸色乍红又白,愤怒地瞪大了双眼。
要不是他仗着人多势众,他哪里会和妈咪分隔两地!
“你别忘了,我留你一条小命是有条件的。”
萧墨衡薄唇轻启,示意孤舟把他带回电脑面前,继续他还未完成的数据修复的“工作”。
不过就是几分钟的事情,小家伙偏有意消耗着彼此的时间。
他才不想让眼前冷漠无情的男人那么快达到目的!
可转念一想,在男人的眼皮底下,他搞不了什么小动作,得想办法跟妈咪保平安才是。
否则她该多担心啊!
万一这个男人再借着消息闭塞,用他的安全威胁妈咪怎么办?
偏就这么巧,此刻萧墨衡屏幕上对着的,正是许沐嘉先前提交的设计稿!
他记得她并不是设计专业的,怎么短短几年不见,竟成了乐城小有名声的建筑设计师了?
纵观她以往接下的案子,虽不过都是些几百万上下的小项目,在她的设计下却十分吸睛,每一个都有独到的创作理念。
甚至还有几个成为当地红人必打卡的标的性建筑。
不得不说,她是个好设计师。
只是这并不影响他继续折磨她。
敢把萧家玩弄于股掌之间,她就该承受这份苦难。
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
已经过去了48小时。
许沐嘉知道报警也没用,只能一边留意着萧墨衡最新的动态,一边祈祷小家伙平安无事。
“橙子,赵总说今晚有个应酬,叫你一起去。”开完早会的小陈蔫蔫地离开了会议室,经过她座位时传达了一声。
“我今晚有事,能不能……”
“赵总说来的客户很重要,决定着公司从此以后是飞黄腾达还是喝西北风,非去不可!”
这下许沐嘉没有了可以拒绝的余地。
她极少应酬,又还在担心着孩子,一时间连化妆都省略了,只是临下班前去公司更衣室换了身得体的工作服。
应酬的地点选在了煌晟酒店。
因为对方身份贵重,两人愣是等了半小时,才把人盼了过来。
等看清楚来人时,许沐嘉更加后悔来参加这次应酬了!
萧墨衡!又是这个男人!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秃头、满身肥膘的男人。
“赵总,我不太舒服,想先回去了。”她起身,抢在他落座之前说道。
“许小姐是觉得和萧某吃个饭委屈了?”萧墨衡气势一沉,目光透着几许嫌恶。
许沐嘉被他凌厉的气势吓到,跌坐回座位上,想撕开他伪君子的面具,却又不敢。
孩子还在他手上,万一哪句话没说对……
算了算了,只是一顿饭而已,老板还在呢,她不信他敢在人前对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