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时光匆匆。

    一切尘归尘,土归土,鱼可以7秒没有记忆,那么人的酸甜苦辣,一生又需要多久时间去忘却?

    三年前,得知路清溪还活着后,便开始寻找,至今没有消息。

    如今,他已成为夏城法院的庭长。

    没人再提起过路清溪这个名字,就好像那个曾“火遍全网的女法官”不存在过一般。

    这期间,因为方晴和父母的催婚,导致谢渝洲和父母的关系越发的紧张。

    但唯一不变的是对法律的初心,还有继续寻找路清溪的想法。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在他的心底始终藏着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

    今天,晴空万里。

    谢渝洲看着手中那个红头绳,那是在东湖别墅他能找到唯一属于路清溪的东西。

    他将手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红头绳,就像当初在抚摸路清溪的秀发一样。

    “清溪,不知道你有没有原谅我。”

    “谢庭,当事人过来了,我们过去吧!”身旁实习助理的提醒,谢渝洲收敛住思绪。

    “好,来了。”他拿着案件资料走进了调解室。

    漫漫基层路,缩短了心与心的距离;殷殷为民情,诠释了法与理的和谐。

    当身披法袍端坐在法庭之时,法官的形象顿时变得高大起来。

    在手中法槌敲响的那一刻,法官更无疑成了主宰当事人命运的使者,成了维护法律正义的化身。

    这是实习生小路对自己这个师父的最大的印象,三年了,他身穿朴素威严的法袍,却总是那么平易谦虚。

    调解室内,这是一对特殊的夫妻。

    经过之前的询问,得知夫妻双方均系聋哑人,他还为双方特意聘请了手语老师,全程视频记录整个调解过程。

    “你们好,现在我来叙述你们的婚姻情况,如有疑问可以在叙述完后,告知我。”

    在庭审过程中,他尽量放慢语速,控制庭审节奏,给予双方充分的沟通时间,确保手语老师准确翻译。

    “五前,你们经介绍相识后恋爱结婚生子,在共同生活期间由于种种原因,双方常因生活琐事发生矛盾,影响了夫妻感情。”

    “请问,这些情况是否属实。”

    大约几秒后,两人双方都点了点头,表示情况属实,谢渝洲这才继续说下去。

    经过充分耐心的“沟通”,他和当事人克服了语言交流的障碍,原、被告均明确陈述了案件事实和意见,法庭调查、举证、质证和法庭辩论等庭审环节有条不紊的进行。

    庭审虽无声,司法却有度,经过丁向波的用心审理,最终为双方当事人妥善办理了离婚手续。

    “因双方夫妻性格不合,致使夫妻双方感情破裂,且已无任何和好可能,现经双方协商达成一致意见,解除双方婚姻关系。”

    这庄离婚案件,终于拉下了帷幕。

    晚上九点,谢渝洲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酒吧。

    酒吧里面群魔乱舞,舞台上的dj鼓动着台下观众的情绪。

    谢渝洲没那闲情,轻车熟路地来到一个包厢独自喝着酒。

    一个身穿花衬衫的男人走了进来,幽暗的灯光映衬下,难掩痞气。

    “渝洲,你这三年可都成了我酒吧的常客了。”顾询调侃着好友。

    谢渝洲没有理会,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

    顾询看不过去,夺过男人手里的酒杯,叹了叹息道:“你要是实在没法忘记,你就去把路清溪找回来。”

    提起这个名字,谢渝洲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多了些许表情。

    他的眼底流露出几分苦楚:“你以为我没找吗?”

    “整个青城我都找遍了……”

    顿时,顾询瞪大了眼,一阵诧异!

    缓了几秒后,他稳了稳心绪,开口说:“那有没有可能她不在青城……”

    一句话,让谢渝洲大梦初醒!

    第15章

    是啊,他怎么没有想到路清溪是出了夏城!

    心里有了这个认知就像是又有了希望。

    谢渝洲大步的走出了酒吧,独留顾询一人在后面叹息。

    “没想到啊,渝洲居然对路清溪动情这么深!”

    脑海里闪过,第一次见到方晴的第一面,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又何尝不是嘞。”

    酒吧外,本来脚步匆忙的男人,此刻却倚靠在车旁,眼里闪过抹无奈。

    他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昏黄的光线下,他的俊脸忽明忽暗。

    很久之后,地上的烟头已经多了很多跟,他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地方,都是和路清溪去过的地方,所以会不会她在某一处。

    渐渐地,黑暗笼罩住那个在昏暗路灯下的身影……

    半个月后,谢渝洲走遍了和路清溪曾经去过的地方,最终,还是没有找到路清溪。

    他失望的回到夏城。

    要不是院长说,有件棘手的案子牵扯到了谢氏企业,他或许还不会回来。

    会议室。

    作为谢氏企业的董事之一,谢渝洲第一次以被告的身份,坐在了被告的位置上。

    这几年,谢氏企业发展迅猛,还扩产了医疗领域。

    而此次案件是说谢氏捐赠给医院的设备出了问题,导致病人没有及时得到救治,最后死亡。

    当然,谢渝洲是不信自家的医疗设备会出问题的,只是事情真相还有待考究。

    双方面面相觑,谢渝渝洲慢慢皱起了眉头。

    “各位,请冷静,法院一定会调查清楚事情真相,还你们一个公道。”

    谢渝洲义正言辞对着原告的家属说着。

    家属却并不领情:“要不是你们的仪器有问题,我老公就不会死,你是法院的法官,谁知道法院会不会包庇你们。”

    谢渝洲向来不喜被人污蔑,此时脸色已经铁青了一片。

    “法院是绝对公平正义的地方,此次案件我遵守法律,不会插手,如果你还不信,大可以投诉我,我问心无愧!”

    见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院长看了看表,语重心长的开口。

    “此次案件我们申请了由最高法下来的专家全权负责,一定公平公正的处理。”

    话落,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谢渝洲下意识的看过去,顿时,瞳孔一缩!

    路清溪一身黑色的职业装,精致,干练,一张尖尖的瓜子脸,眉目秀丽,清新脱俗。

    她走在院长的前面,随意的一瞥桌上的案件资料。

    “你们好,我是负责此次案件的检察官,路清溪。”

    话落,她示意身后的人把资料分发给在座的每一个人:“希望大家能够配合此次的调查,谢谢。”

    在她对面,整齐的坐着一排以前的同事,都齐刷刷的看向她。

    当初被误解后被停职的路清溪,如今摇身一变居然成了检察官。

    此刻,大家都流着冷汗,大气也不敢喘。

    翻完了手里的资料,路清溪抬起头来,眉眼间笑意傲然:“如果大家没有问题,那下次庭审见。”

    话落,她就迈着自信的步伐离开。

    谢渝洲眉头紧皱,从这个女人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失去了理智,再也忍不住思念。

    他想过无数次重逢的模样,却唯独没有想过会在这里相见。

    这次,她是检察官,他是被告!

    第16章

    谢渝洲追了出去:“清溪。”

    路清溪顿住脚步。

    “对不起……”谢渝洲眼底满是愧疚,他走上前,“三年前是我的错,如果我陪在你身边,也许……”

    路清溪波澜不惊的看了他一眼,没有什么别样的情愫,而是淡漠又疏离道:“谢总,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应该是认错人了”

    谢渝洲的眸子颤了颤:“你不记得我了?”

    “我应该记得吗?”路清溪下意识的反问了过去。

    她很肯定自己是不认识这个男人的,甚至内心还有点反感这个男人的靠近。

    谢渝洲看着路清溪眼底的陌生,不像是装的,眸色彻底沉了下去。

    法院门口。

    路清溪疑惑的回头看着这个一直跟着自己的男人,内心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五分钟后,一辆黑色奥迪a6停在路边。

    萧煦将漆黑的车窗缓缓降下,那张温柔俊逸的面庞露出。

    “阿煦,我在这。”路清溪小跑的上前,“不好意思,刚有点事耽误了,我们快走吧。”

    萧煦替她拉开车门,眼神扫过谢渝洲阴冷的眼神上,仿佛披着一层寒冰,能将周围的一切生物冻结。

    他不以为然,正要关上车门。

    只见浑身散发戾气的谢渝洲,迈着修长的步伐,拦住车门。

    他试探性的开口:“萧煦,你不也不记得我了吧。”

    闻言,萧煦笑了笑,没有马上回复男人。

    而是对着车里的路清溪耳语了一句:“清溪,你先等我一下,我遇到一个旧人,需要说两句话。”

    听到这话,路清溪抬头看了看,又是这个刚刚将自己认错的男人。

    她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就收回了视线。

    法院旁的,一颗松树下。

    两个男人,剑拔弩张的互看着。

    谢渝洲打量着这个和路清溪齐齐消失了三年的男人,怒不打一处来!

    “萧煦,你就没有什么好给我解释的吗?”

    萧煦嗤笑:“解释什么?谢渝洲,莫非你忘了,当初你连清溪的遗体都不愿意去领,现在又在这里假惺惺做什么?”

    谢渝洲被萧煦的话噎住,一时忘记要说什么。

    萧煦看着吃瘪的男人,继续开口:“谢渝洲,如今清溪已经忘记了你,我希望你以后只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同事,不要再让她受到伤害,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他的话无疑是威胁,偏偏谢渝洲这辈子最受不得被人威胁。

    下一秒,他就调整好了受挫的情绪,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萧煦,你以为,把路清溪牢牢的绑在身边,她就会喜欢上你,属于你了吗?”

    心理的秘密被外人戳穿,还是自己的情敌。

    萧煦瞬间变了脸色,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谢渝洲说得没错,尽管现在的路清溪已经忘了他,但是也没有接受自己。

    两人还是跟从前的关系一样,友情以上,恋人未满!

    这一直是他心中的痛。

    握着拳头的手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缓了一会后,萧煦又松开了拳头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的男人:“谢渝洲,你知道清溪记得你,为什么会只是忘记你吗?”

    “为什么?”谢渝洲沉声问。

    内心莫名感到一股不安,隐隐觉得真相不是自己可以接受的。

    接着,响起一道杀人不见血的话:“她去做了催眠,唯独忘记了和你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