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容梨要去看望郑小姐,去的时候,郑小姐刚好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完毕。

    郑夫人见状眼神很是欣喜:“霜儿,你怎么样了?可还好?”

    郑小姐叫郑月霜,是嫡出长女,也是郑夫人唯一的孩子。

    “娘,我没事儿,就是睡久了浑身累得慌,过些天我就好了,这些天让娘担心了,是女儿不孝。”郑月霜脸色苍白,却依然笑着安慰郑夫人。

    母女两人的性子差不多,郑月霜更是郑夫人亲自教养长大的。

    不论是后宅手段,为人处世,以及生意经都是郑夫人教的。

    当初为了让女儿接触生意,郑全江硬是不答应,为此,还接连纳了两个妾。

    然而郑夫人却断了他后路,纳妾需要文书,主母不签也是可以的,但是纳妾需要钱啊。

    等到纳妾的日子到了,郑夫人不给钱,郑全江又是个要面子的,没钱就不能迎请,时间到了,他要是再不出现,他的名声可真的就完了。

    于是只能低头。

    多少次,郑夫人都庆幸自己在教养女儿的同时,也没有丢下外面的生意。

    否则,到了女儿长大了,估计她啥也没有。

    还是把生意掌握在自己手里最好,否则还要看别人脸色,简直要呕死人了。

    “对了忘了给你介绍,这就是救了你的容大师,容大师今年好像跟你差不多大。”郑夫人这才想起,自己没问容梨的年龄。

    “嗯,我比郑小姐小三个月吧。”容梨眉眼弯弯的道。

    “容……大师好年轻啊。”郑月霜一脸惊叹:“对了,我是什么病?娘不告诉我,容大师告诉我呗。”

    容梨挑眉,朝着郑夫人看一眼,见郑夫人一脸无奈,她不是不想告诉,而是准备等女儿身子好了再说。

    现在在病中,知道太多,不利于养身子。

    “抱琴,你们都出去吧。”郑夫人摆摆手,抱琴就带着其他丫鬟出门了,还关上了房门。

    郑月霜见郑夫人这样子,顿时收起笑脸,严肃的看着郑夫人。

    “娘……”郑月霜轻声喊道。

    “原本是想等你好了再说的,但既然你要问了,娘就说给你听,听了你可不许激动,事情没有证实之前,不能鲁莽,娘也答应过你,有事情我们娘俩相互商量,不隐瞒,这次也告诉你……”

    郑夫人郑重的看着郑月霜,生怕她有什么不好。

    大嫂对霜儿很好,一度想要亲上加亲,但是她想要给霜儿招赘,于是就一直推脱。

    娘家大嫂可能觉得这是自己推脱的说法,并不在意,可这确实是她跟女儿商量之后的结果。

    她怕女儿因为大嫂的做法而伤心。

    “事情还要从你戴在手上的镯子说起……”郑夫人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把自己的想法,发现以及猜测,全都跟女儿说了。

    容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这对母女的相处模式,有点儿像相互信任的闺蜜,还像相处已久的朋友,除了刚开始的担心问候以外,几乎不像是别人那样的母女感情。

    在这个时代母女的关系类似于,母亲扛起一切,为女儿留下安逸的生活。

    女儿撒娇卖痴,母亲宠溺高兴。

    这对母女就刷新了她的认知。

    由此可见郑夫人也算是一个比较另类的人了。

    “娘,你放心,我会配合你的。”郑月霜脸色发青,而后深吸一口气道:“娘,传出我醒了的消息,想必大舅妈一定回来看我,到时候咱们就好好看看。”

    她不希望大舅参与进来,事实上,大舅是个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内的男人,为人正直,严肃。

    对于娘做生意一直颇有微词,但也没阻止,有时候爹欺负娘了,大舅也会对爹说教。

    她觉得这件事大舅应该是不知道的。

    “好,我知道了。”郑夫人点点头。

    而后又不好意思的跟容梨道歉,说冷落她了。

    “刚才听你们说要确认一些事儿,我想我应该能帮上忙。”容梨挑眉道。

    “什么忙?”郑夫人好奇的问,难不成容大师有认识的人在县里?

    “我这里有真话符,你们要不要试试?”容梨拿出一张符挥了挥道:“顾名思义就是趁人不注意贴在需要说真话的人身上,一弹指见的功夫就生效,两盏茶的功夫就失效,要把握好时间,懂?”

    郑月霜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容梨手上的灵符:“懂,我要五张。”

    郑夫人此时也听明白了,连连点头。

    容梨以一张一百两银子的价钱卖了五张。

    这两天接二连三的看到小姑姑进账,容琴都快麻木了。

    再也提不起任何感觉了,总之,小姑姑进账快速。

    按照这个速度,家里的弟弟以及堂兄弟也都慢慢的去了私塾。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容梨现在手上的银子够了,准备在容家村里整一块儿地,盖一个书院。

    到时候找了秀才举人之类的,弄来教书,束脩给够,自然是能是有人来的。

    巳时早上九点已到,容梨就打算打道回府了。

    郑夫人就准备安排两辆马车送他们回去。

    结果容梨要买一辆马车,郑夫人大方的把自家前阵子刚买的马车连同马匹一起送给了容梨。

    容梨也不客气,马车加上一匹马也就三四十两银子,收起来并不觉得有什么。

    “就黄伯跟你们回去,他会赶车,等他教会你们谁赶车再回来,不是我不把人送给你,黄伯是我奶娘的亲弟弟,一家人都在这里,要是单独的,自然是直接送给你了。”郑夫人解释道。

    “多谢郑夫人,以后还有事儿少不了要麻烦你呢。”容梨已经决定了,要把容琴忽悠到郑月霜身边去,学学郑月霜的冷静沉着以及生意经。

    她的礼仪规矩也是行云如流水一般,挑不出瑕疵。

    “叫我苏姨吧,一直叫郑夫人怪生分的。”郑夫人道:“我娘家姓苏。”

    “苏姨~”容梨眉眼弯弯,此时一点儿都不像是世外高人一般模样,乖巧的就像个孩子似的。

    “哎,这是苏姨送你的礼物,路上再看,回去吧,记得有空来玩儿啊。”郑夫人摆摆手道。

    郑夫人送容梨一辆马车,还安排了一辆马车给那三个婆子两个丫鬟。

    第29章我刚才算出来你有牢狱之灾

    一直到快要回到镇上的时候,容辰还有些恍惚呢。

    没想到自家妹子这么厉害,竟然还买了婆子丫鬟伺候。

    不过转念一想,就自家妹子那走两步都不想动的性子,买丫鬟似乎没啥毛病。

    到镇上之后,容梨道:“四哥,你要不要去看看景瑄他们?”

    “要要要,我去看看,要不然你先去管逛逛?”容辰连忙道。

    “我们先买点儿东西过去吧。”容梨点点头。

    容梨的三个侄子都在镇上学堂,因为之前容梨算命的本事,使得村里人对容家都比较讨好。

    赚钱之后,容家很多八岁以上的男娃都去读书了,村里其他人都比较羡慕。

    村长也愁,他也想让村里能出个读书人。

    村长也是姓容,整个容家村只有几个外姓,要说关系,基本都有那么一丝血缘关系。

    都是沾亲带故的,容大山也不好拒绝。

    一直拖着,就想着自家闺女啥时候想起来在村里搞个学堂好了。

    容家村的男娃很多。

    事实上,容梨已经在想了,钱已经够了,先建立书院,然后再在镇上建立一个慈幼局。

    于是容梨买了一些糕点,笔墨纸砚的一起去了学堂。

    镇上的学堂就两个,是私人开的。

    学堂主人是个秀才,专门教孩子启蒙的,如果这些孩子过了童生试,秀才就会建议他们去县里或者府城的书院求学。

    他们教不了了。

    学堂没有太多规矩,他们进不去,但是可以叫景瑄他们出来。

    学堂的上课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学五日休沐一日,因为几个人全都是启蒙阶段,所以即使是景瑄十三岁的年纪,依旧在启蒙班。

    也方便照顾其他的弟弟们。

    “小姑姑?四叔?你们来了啊,后天我们就可以回家了,不用特意看看我们。”景瑄很是惊喜。

    他才来四日,明日就是第五日,后日就可以回家一趟了。

    “不是特意来看你们的,刚从县城回来,顺便来看你们,东西拿着,一会儿我们要回去了,多吃点儿,看着你好像又瘦了。”容梨忍不住皱眉。

    “那是我长高了,所以看起来瘦了。”景瑄忍不住说道。

    他最高兴的就是涨了一寸,结果姑姑却说自己瘦了。

    “那也没我高!”容梨挑眉道。

    景瑄忍不住股了股腮帮子,确实如此。

    虽然容梨看起来娇小可爱,但是她身高却有一米六五左右,容梨还是不满意,她前世身高可是一米七二,穿上高跟鞋,配上精致的妆容,气场全开,更是飒爆全场。

    然鹅,这一世也不知道能不能长到一米六八了。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他们正要走的时候,就听到墙内乱哄哄的一片。

    景瑄连忙朝门内跑去。

    没多久,景瑄就一头大汗的出来了:“小姑姑,四叔你们先走吧,我们学堂出了些事儿,我得进去了。”

    容梨见他正要走,连拉住了他,脸色有些难看,刚才还没看出来,此时的景瑄面相上竟然有牢狱之灾。

    “你站住,带我找你们夫子。”容梨不放手,景瑄也不敢乱动。

    “这会儿夫子肯定焦头烂额了,我刚才问了一下,好像是我们学堂里一个人死了。”景瑄脸色苍白的道。

    “那我更要去了。”容梨声线绵软,但是语气却更冷了。

    “景瑄,你暂时不能离开我身边,我刚才算出来你有牢狱之灾,你听话点儿!”容梨叹生气道。

    “什么?牢狱之灾?”景瑄吓一跳,容辰也忍不住看向容梨。

    “别废话,跟着我!”容梨说着拉着景瑄就走进来了门内。

    没走多远就听见乱哄哄的,有人哭,有人叫,还有人在呵斥。

    刚走近点儿就听见有人恍然大悟一般的道:“我昨天大概戌时看见容景瑄跟张兄在后湖那一块儿说话,最后景瑄好像生气的走了,张兄很是失落,我当时就是出来方便,都还迷糊呢,要不是今天张兄出事儿了,我都忘记昨天的事儿了。”

    “我昨天戌时确实见过张兄,不过那是张兄叫我出来的,不是我约他出来的,并且我们俩只是意见不合,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卓立,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景瑄并不是个软弱的人,他之前刚消化完,自家小姑姑说自己将要有牢狱之灾的说法,此时卓立就立马说自己跟张兄有关系。

    他可不就越着急越冷静么。

    “我也是实话实说啊,我也没什么意思,夫子问话,我不得说出来嘛。”卓立没想到景瑄也在,吓一跳,而后又敞亮的说道。

    不管他们在说话,容梨在查看周围的人,有几个人比较可疑,夜晚太黑,她需要仔细看才行。

    “好了!我已经报官了,等官差来了再说,这地方先不要动。”刘夫子也就是学堂的负责人呵斥一声道。

    自家学堂出现命案,他愁的头发都白了。

    这之后还能开下去吗?

    不到两盏茶的功夫,外面就传来声音,众人纷纷让开。

    来的是叶捕头,他还带着仵作。

    在仵作检查到一半的时候,死者的父母便来了。

    哭天抢地的,仵作根本不好验尸。

    最后勉强验完尸,擦擦汗说道:“死因是窒息而亡的,口鼻没有泥沙出现,显然是在落水之前就已经窒息而亡,最后掉入水中装作溺水而亡的。”

    这话一出众人惊呆了,原本以为张兄是自己掉进去淹死的,毕竟他们也都知道张兄不会泅水,淹死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地方比较偏僻,没有事情,真没人来这地方。

    谁知道竟然是被人先捂死,然后推入水中的。

    而这地方景瑄昨天还跟那个什么张兄的在这里争执过,可不就怀疑他了吗?

    如果容梨没来,估计这些捕头会直接带景瑄走的。

    “我的儿啊,娘就你一个儿子,那个杀千刀的竟然杀了你……”张兄的母亲哭的都快昏过去了。

    他们做些小生意,能送儿子来学堂已经是比较拮据了,却没想到,儿子竟然死在学堂,实在是让他们难以承受!

    “你们学堂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我儿子在你们学堂好好的读书,怎么人就没了!”张父更是愤怒的朝着刘夫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