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霞喃声念着这两个字,攥紧了手中的报告。

    萧岳神色淡淡:“希望你识大体,你自己也知道,新月现在的状态比你好很多。”

    他的话如同一把利剑刺入心扉,痛得洛霞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是,莫新月的状态比自己好多了。

    可凭什么?!

    洛霞抬头,看着萧岳的眼睛问:“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萧岳有些不耐烦。

    他双手交叠,冷淡的回道:“没什么事,你就先走吧。”

    洛霞的心毫无防备的狠狠一痛。

    那双曾经满眼是自己的眼中如今已经照不进她的身影。

    18岁到25岁,不过7年,什么都变了。

    洛霞的唇角强行勾出一个笑:“今天是我的生日。”

    办公室内的气氛瞬间凝住了。

    过了一会儿,萧岳点了点头:“生日快乐。”

    洛霞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原来他真的把她的生日忘的干净。

    “我不愿意。”她把手中的报告推到萧岳面前。

    她语气轻柔而固执:“我不愿意把自己的节目给莫新月,也不愿意把世锦赛的资格让给她。”

    还有一句话凝在眼中,说不出口。

    ——也不愿意把你让给她。

    洛霞垂下了眼睫,心中一片悲凉。

    萧岳表情转冷,不耐的说:“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你如果执意要参加比赛,就自己去争取吧。”

    从萧岳的办公室出来,洛霞转身来到冰场训练。

    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一直到俱乐部所有人都散去,她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晚上的冰场比白日更冷。

    空荡荡的场馆,洛霞突然动作一转,跳起了《春之祭》。

    没有音乐,她的动作却标准的没有一丝差错。

    冰面上,她一次次跃起。

    最后一个动作完成的时候,冰场的大钟敲响12点。

    她张开双手仰头,向空无一人的观众席致敬。

    没有掌声。

    她捂住眼睛,眼泪顺着下巴砸在冰面。

    而门外阴影处,一个身影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

    花样滑冰协会。

    洛霞递交了自己的世锦赛初选赛申请表,俱乐部的名额已经确定被萧岳给了莫新月。

    过了两天,洛霞递交申请表的消息传回俱乐部,一时之间俱乐部议论纷纷。

    “听说了么?陆教练现在整天只陪在莫新月身边。”

    “林姐太可怜了吧……”

    “我听说是因为陆教练和莫新月在一起了。”

    对这些议论和同情,洛霞充耳不闻。

    她每日只顾自己训练,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又多上几道淤青。

    直到这天,被萧岳堵在冰场门口。

    她本打算径直走过去,擦肩而过那一瞬,萧岳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洛霞微愣,可萧岳无视周围人异样的眼神,拽着洛霞就走。

    办公室。

    萧岳松开洛霞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冰凉得有些吓人。

    他的心中掠过一抹异样,却没在意。

    萧岳冷声开口:“你到底要做什么?明明是快要退役的人了,为什么这么贪恋荣誉?”

    贪恋荣誉?原来他是这样想她的。

    她的心狠狠一揪,垂着的手攥紧了。

    “以前每一次上冰前,你都对我说,运动员的目标只有金牌。”她定定看着萧岳问道,“现在怎么就变了呢?”

    萧岳沉默片刻,一时语塞。

    良久,他才哑声说:“你已经25了,不再是当年的18岁了。”

    洛霞震在了原地,心口猛然一疼,眼中不受控制的涌上雾气。

    她深吸一口气,倔强的点了点头:“是,我已经25岁了。”

    “这可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世锦赛,我就是想要那块代表着花滑运动员最大荣誉的金牌!”

    洛霞大声说完,转身就走。

    她拉开办公室的门,死死咬着唇不肯让眼泪落下。

    她知道,不是可能,这就是她此生最后的机会了。

    她只能往前走。

    一月后,世锦赛初选赛短节目现场。

    洛霞来到冰场外存鞋柜,却发现自己的冰鞋被换成了一双新的。

    新冰鞋材质坚硬,根本不能用来比赛。

    她脸色一沉,一下想到了做这件事的人——以前就做过这种事的莫新月。

    可现在距离她上场只有一个选手,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冰鞋替换。

    咬着牙,洛霞穿着这双冰鞋上了场。

    冰场上,音乐声响起。

    洛霞极力忽视鞋的不适,沉入节目。

    她忍着脚上的痛,每一次旋转和跳跃,都像是踩在刀尖之上一样。

    直到音乐进行到最后的高难度跳跃,洛霞左脚发力,冰鞋却不受控制的一歪!

    她强行往后落冰,脚踝处传来的钻心疼痛让她面色一白。

    她没有停下,接着完成了动作。

    直到洛霞滑完,冰场才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她强撑着自己鞠躬致敬,才离开冰场。

    坐在休息处,洛霞将冰鞋脱下,一阵刺骨的痛传来。

    脚踝已经肿起,整个脚背都被磨破渗血。

    她咬着牙,正要换上鞋,准备回去再处理。

    萧岳大步走来,拿着医药箱。

    语气严厉:“脚放下,现在就要处理。”

    洛霞愣愣看着他,自从上次不欢而散,这是两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