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陆砚北背靠在座椅上,思绪忽然拉到了少年时期。

    他与乔莹算是年少相识,记忆里的小女孩天真善良,还曾在他年少遇险时在蛇口救他一命,只是这么多年过去,终究物是人非了。

    等陆砚北的车停在陆氏楼下的时候,宋承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乔莹并没有躲,因为她此时并不在国内,应品牌的邀约出国看秀去了。

    “已经查到了乔小姐落脚的酒店,总裁是要?”

    陆砚北目光淡淡,只是沉默了一会儿。

    “先不用管,只是记得在她回国之前一定要派人看着她,我要时刻知道她的行踪。”

    交代完陆砚北就挂了电话。

    这段日子乔莹的无理取闹,他也看在眼里,只不过还念着年少时的情谊,心中早起了厌恶,也没拿她怎么样。

    可这也不代表他会任由她一错再错,将主意打到乔思妤的身上,想要伤害他们母子。

    地下三楼的停车场,冬日里不知哪里传来的冷风,让人觉得寒冷刺骨,亦如陆砚北此刻的心情。

    他总在想,难道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明明幼时的她并不是如今这样一副丑恶的嘴脸。

    离开乔家后,乔思妤就直接回了家,此刻她站在阳台,目光复杂的盯着楼下看。刚刚陆砚北上楼按了门铃,可是她并没有开门。

    “我只是想看一看你。”

    男人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一张脸像是久阴未雨的天色,大雨之前总让人感到沉闷与压抑。

    乔思妤握着手机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她冷嗤了一声,“陆总平日里情话说多了,现在是搞错对象了吗?我们之间可不是这样的关系。”

    “陆砚北,你不会忘了吧?一直不愿意离婚,拖着我的是你,要是你还有良心这种东西,早点签字对你我都好。”

    高楼之下,各色车辆只剩下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乔思妤看了许久,直到眼睛酸涩泛红。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乔思妤觉得精神都好了许多,要说怀孕带给她最大的变化,恐怕就只有嗜睡这一点了,好在没有其他的,乔思妤也没怎么受折腾。

    等她拿好东西下楼时,几乎是没有预料的看到了陆砚北。

    早上遇见之后他应当是特意回去换过衣服,纯白的低领毛衣外面套了一件长款的黑色外套,简单的搭配却让整个人显得更为清俊。

    冬日的阳光暖暖的照在男人身上,陆砚北站在阳光里,站在她面前。

    看了一眼她手上提的东西,陆砚北先开口打破了僵局,“这是准备去哪?”

    乔思妤紧抿着唇,脑中思绪万千,从那个电话起他就一直等在这里?

    陆砚北的表情闪过一丝失落,就在他以为乔思妤还是不愿意开口时,她已经给出了回答。

    “扫墓,今天是我母亲的祭日。”

    陆砚北的眉心微皱,他似乎是在认真思索乔思妤话中的这位母亲是谁,是她的亲生母亲还是她那位养母?

    “我送你去,快到下班的点了,车多,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乔思妤没理会他,自顾自的向前走,可没走几步就被陆砚北拦了下来。

    乔思妤瞪他,同样的陆砚北的态度也很强硬,对上乔思妤恼怒的眼眸也是毫不退让。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送一送你。”

    看她还想跟他犟着,陆砚北不着痕迹的坏笑了一下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你要是再跟我在这里磨蹭下去,这天很快就要黑了,既然是忌日,自然还是当天去比较诚心一点,难道你想大半夜的一个人在墓园里吹冷风?”

    冬天本来白昼就比较短,此刻,眼看着继续耗下去,时间很快就要到四点了。

    陆砚北会说这些是因为有一件事他是十分确定的,就是乔思妤怕黑。

    更别说让她在天黑时一个人跑到墓园里去,那场景,那效果只怕比她看的那些恐怖电影刺激多了。

    果然话音刚落,乔思妤的气势明显就小了不少。

    陆砚北见好就收,也没再拿话刺激她,拿过了乔思妤手上的包,拉了她的手就直接把人往自己车上带。

    等男人已经为乔思妤系好安全带时,乔思妤才恍惚了一下自己怎么就真的上了陆砚北的车?

    一路上,陆砚北时不时会说几句,可乔思妤肚子里憋着一股气,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他。陆砚北也不恼,渐渐的就没再说了,只是安心开车。

    车子忽然停下,乔思妤还来不及问什么就看到陆砚北动作利落地下了车,目光追随着陆砚北的身影,直到看到他进了一家花店,不自觉的,乔思妤的目光逐渐柔和下来。

    回来时陆砚北捧了一大束白玫瑰。

    “我也不确定选哪个合适,店主推荐的,你觉得可以吗?如果不行的话,我再去买别的。”

    乔思妤把花接过来低头看了一眼,花包的很漂亮,花瓣上还能看到水滴滑落,一眼望上去是如此生机勃勃,可是略为讽刺的是这样的花却是为了祭奠死去的亲人。

    看乔思妤一直沉默地盯着花看,陆砚北的表情看起来也处于紧绷状态。

    “不喜欢吗?”

    “那我再去买一束。”

    眼看着陆砚北又要重新下车,乔思妤及时叫住了他。

    一改刚刚的伤感,乔思妤的表情重归平静,她轻声道:“不用麻烦了,有这个就可以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再等下去,恐怕就真的像陆砚北说的那样,天要黑了。

    到了墓园,夕阳渐落,天边的云彩仿佛穿上了新衣,红的,橘的,黄的,仿佛春日的百花争艳,让人移不开眼。

    乔思妤抱着花沉默的走在前头,陆砚北没多说什么只是紧紧的跟着她。

    等乔思妤寻到那一座墓碑,看清上面的题字后,陆砚北才明白今日他来见的人是谁。

    乔思妤的养母。

    把花放下后,乔思妤开始烧纸钱,这是她前几日就已经准备好的,她是不信这些的,可死人离开,活着的人也不能为他们再做什么,做这些也只不过是心理安慰而已。

    “你每年都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