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逸同样是一脸凝重,“老先生得的其实是胃癌,当初手术很成功,切胃后,医生说如果情况没有恶化,老先生至少还可以再活十年。手术成功的第二天,凤澜就买了机票离开,在之后,老先生出院回到家里休养,半年后就因为病情复发去世了。”

    “葬礼那天,凤澜也没有出现。”

    乔思妤嘴唇紧抿,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呼吸沉重了几分。

    半晌后,她抬头与贺逸对视,两个人的眸子里同样压抑着某种情绪。

    “你是觉得外公的死可能和凤澜有关?”

    贺逸没有说话,但其实他就是默认了乔思妤的猜想,因为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蹊跷。

    “老先生得病的那段时间,公司的事情已经全权交给了我来处理,在老宅,除了我会经常过去看看他,陪在老先生身边的就只有一个保姆。”

    贺逸冷笑了一下,“可偏偏就是这么凑巧,老先生去世之后,那个保姆就消失了。”

    沉默了一会儿,贺逸又似乎是记起了什么事情,把手机拿了出来,“当初那个保姆消失之后,我只查到一个电话号码,但是从来没有打通过。”

    贺逸把号码发给乔思妤之后,她就离开了。

    这边刚关上门,乔思妤拿起手机给孟阳打了电话。

    孟阳是她的大学同学,同样的也是梦语维护公司网络安全的部门员工。

    “孟阳,等会我发一个号码给你,你帮我查一查,我要找到这个号码的主人。”

    到晚上,孟阳就给她发了消息过来。

    “你要找的人在本市锡山。”

    再之后发过来的就是一个地址。

    “谢了!”

    得到消息之后,乔思妤立马就给贺逸打电话请了假,他大概知道她想去做什么没有拦她。

    “小小姐,路上小心!”

    “好!”

    第二天一早,乔思妤就按着孟阳给她发的地址准备出发。

    只是还没上车,就被人叫住了。

    乔思妤抬头看发现是郭琳娜,看她提着大包小包的样子忽然觉得头疼。

    “你这是要去公司?昨天你不是……?”晕倒了吗?

    郭琳娜一脸震惊,“贺逸他不会吧?”

    这么压榨员工?

    乔思妤想着外公的事情,顺手就把自己家的钥匙交给了郭琳娜,“东西你拿进去吧,我要去公司了。”

    说完,不等郭琳娜回答,径直开车离开了。

    “乔思妤……”

    郭琳娜反应过来后,眼睛瞪得老大,立马就止住了声,这……这是她去公司的路吗?

    还没等她惊讶完。又有一辆车在她身边停下。

    陆砚北一看到郭琳娜就走了过来,低头看了一眼她手上拿的钥匙,直接道:“乔思妤在哪里?”

    陆砚北向来对除了乔思妤以外的女人都不怎么客气,此刻的表情和语气让郭琳娜觉得十分不爽。

    “你还来找乔思妤干什么?她去哪里关你什么事?”

    郭琳娜冷声。

    陆砚北看了一眼她手指的方向,若有所思,横了她一眼后就照着刚刚乔思妤离开的方向开车追了过去。

    只留下郭琳娜一人沉默的收回了自己的胳膊。

    陆砚北的动作很快,没多久就在直行道上跟上了乔思妤的车。

    看得出来,乔思妤并不是想去公司,不过他也猜不出来她到底想去哪里?

    乔思妤开了20分钟后,郭琳娜犹豫着还是给她打了电话。

    “乔思妤,我刚刚好像不小心把你的行踪透露给那个‘狗男人’了。”

    乔思妤先是愣住了,没有反应过来女人话里的“狗男人”是谁,随后又笑了一下。

    “怎么回事?”

    “刚刚你走了没两分钟,陆砚北就开车过来找你了,我也一不小心就把你离开的方向指给他看了。”

    郭琳娜声音越说越小,怎么听怎么心虚。

    乔思妤抬头往后视镜上看了一眼,收回目光,轻声道:“没事。”

    挂了电话,乔思妤趁陆砚一个没注意迅速右拐,将车子隐在了车流之中。

    再下一个分叉路口,又迅速拐弯,很快后面就看不见那一辆碍眼的法拉利了。

    见状,陆砚北就猜到乔思妤是发现自己在跟着她了。

    陆砚北18岁出头的那段日子年少轻狂,也在赛车场上混过几年,几乎没遇到对手,现如今竟然被乔思妤甩了!

    乔思妤根据孟阳发过来的地址,设置了导航,眼看着这地方越开越偏,路越开越窄,乔思妤眉心紧拧,心里忽然就有一股不好的预兆。

    恐怕她和贺逸的怀疑并不是空穴来风,这个保姆一定有问题。

    凤家向来对佣人大方,工资也比别的人家高出许多,当初这个保姆会进凤家,想必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没道理在赚了钱后,还要躲进这深山老林里面来过苦日子,这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难不成她就喜欢返璞归真?

    学一学王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她不信!

    这地方实在是偏僻,车子开到山脚下就没法再上去了,乔思妤只好下来徒步。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面前终于出现了乔思妤要找的那个房子。

    出现在乔思妤眼前的是一座一层楼的平房,墙面被刷得死白,可也难掩破败。

    连着房子的是其他三面用竹子和木头围起来的篱笆。走的近了,乔思妤还能听到一些家禽的声音,大概是些鸡鸭之类的。

    山路难走,乔思妤手上还拿着一只木棍,看起来倒是有些狼狈。不过看到自己想找的人,就在眼前,抿了抿唇。

    “你是杨妈?”

    乔思妤看过资料,被她称作杨妈的女人应当快六十了。

    女人两鬓斑白,脸上难抵岁月的痕迹已经爬满了皱纹。上面穿了一件花外套,下面穿了一条黑色的阔腿裤,想来是为了方便干活的。

    闻言,女人转过身来,看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漂亮又年轻的小姑娘还是吓了一跳。

    乔思妤又走进了几步,看女人神情呆呆的,就再问了一次,“你是杨妈?”

    她不知道她这张脸在女人眼里有多么像她的母亲。

    而乔思妤的母亲几乎就是杨妈从小看到大的,说句可能不合适的话,杨妈确实是把乔思妤的母亲当做来女儿看待的。

    “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