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愣了愣,“你也听说了?”
薄御白沉着道:“事情闹得大,现在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了。”
沈烟:“……哦。”
薄御白握住她的肩膀,低下身段,把交汇的目光拉至平行,“烟烟,这个事情,你不要再管了,好吗?”
“如果清雪说不需要我帮忙了,我自然不会插手。”沈烟抬手拂开男人的一条胳膊,“我知道你不想让他们的事情影响到我们的感情。我自己会调节好的,你给我点时间。”
薄御白:“……”
他从沈烟的脸上已经看出了隐忍后的不耐,不好继续缠着她,只得松开她:“好,我给你时间。只要你别不理我就行。”
沈烟觉得自己被缠在了乱糟糟的毛线里,烦的她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叹了口气,“不会。”
*
已经快三月份了,夜城的气温有所回升,院子里的积雪化开,一株株的绿植在用心的打理下提前的有了盎然的春意。
薄知意眼睛上蒙着一条白色的丝巾,在偌大的圆圈里摸黑抓着小朋友。
几个孩子玩的开心,沈烟也就没过去打扰,趴在拱桥上,远远的看着。
要是那个孩子还在的话……
沈烟抚了抚额头,不让自己再去假设已经过去了,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啊——”
薄知意的一声高呼,让沈烟精神高度紧绷,她倏地直起身子,定睛看到女儿摔地上时被半张脸带着面具的孩子拉了一把,万幸没脸着地摔破相。
沈烟拍着心口长舒了口气,偏头道:“他就是那天我们见到,脸上有胎记的孩子吧?”
薄御白抚了抚她后背,应声道:“他叫祁远。虽然看着比袁野瘦小,但是已经十岁了。”
沈烟:“怪不得,那天听着他说出来的那句“我想读书”的话,就觉得他思想成熟的不似五六岁。”
薄御白收拢手臂,把她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额角,垂目睨着她,轻声道:“小姨三天后下午能到夜城,你打算是直接把小姨安葬到桃李春风,还是……”
沈烟抬眼看他,黑碌碌的瞳仁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好似风一吹就会散开。
薄御白喉咙一紧,停顿了几秒,才继续道:“小姨的情况,只要不出休眠舱,不断了营养药剂,就可以一直保持现有状态。”
沈烟用力抿了抿唇,移开视线,颤音道:“我这两天让人布置下家里的别墅,头天晚上让乖乖见见人,等天亮了,就走正常的下葬流程”
纪若要是植物人的状态,沈烟还会坚持下去,期待着她有朝一日苏醒。
但现在的情况人已经没了呼吸,全靠现代科技技术保存着她的形体,留着的话,翁家的人肯定还会不死心想要后续的这些实验数据。
还是让小姨痛痛快快的去吧……
三天后。
沈家别墅。
这场丧事办的并不隆重,不过却来了不少的人。
有一些是看在薄御白的面子,有一些是觉得她和沈墨俩人混得不错,沈家有重新崛起的苗头,提前来走动走动。
来者是客。
所以不管这些人里是否从前跟沈家有过过节,沈烟都面带笑容对其招待。
“烟烟!”
沈烟正和人交谈,一道好听但明显气息虚弱的女声传入耳畔。
沈烟睁大眼睛的转过身子,看到安鹤身边裹成小粽子一般模样的林清雪,她快步走过去,担忧的上下打量着她,“清雪,你怎么来了……”
孩子没了后,林清雪选择了在安鹤把她抓回去之前,先拖着虚弱的身子坐了段风安排的私人飞机回了北城。
短短时间,她又从北城折腾到夜城,身子怎么受得了?
林清雪故作生气:“你不想见到我呀?”
“想,很想。”沈烟眼睛有点红,她不知道林清雪是怎么做到刚没了孩子还能露出如此娇俏这一面的,“走,我们进屋说。”
她把林清雪拉到身边,许棉也从旁处走了过来,扶住了林清雪的手臂。
林清雪左看看沈烟,右看看许棉,两行热泪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很快就花了妆。
安鹤看不到林清雪哭的样子,只能看到她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你把人哄好了?”池砚舟塞给了安鹤一朵白色的葬礼胸花。
“嗯。”安鹤把装饰品戴上,“等下你让你女人帮着检查下清雪的身体,然后告诉我真实情况。”
从玥洲回来,他请了医生给是林清雪调养身子,但是都被林清雪拒绝了。
流产不是小事,况且流的还是已经要分娩的孩子……要不是不想在这个关头再和林清雪闹不开心,他是万万不答应她折腾这一趟的。
池砚舟不假思索:“行。”
安鹤环视了一圈,问道:“御白呢?”
池砚舟:“在别墅楼上打电话,薄氏集团的人,不死心,一个劲儿劝说御白回去给他们继续当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