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们来救他,他不可能死的,不可能……”沈烟呢喃着转身,医生不动,她自己双手按压着薄御白的胸口给他做心脏复苏。
沈烟呼吸沉重,直到手按得酸软完全没了力气,她才双手撑着床,看着完全没有反应的心电图仪器落泪。
“哎呀,怎么解药不管用了。我吃着还挺好使的呢,”桑月靠在门口,惋惜着感叹,“应该耽误了治疗的黄金时间,太可惜了。”
“……”
沉重的病房里,无人出声,只有几道怒气的视线锁着桑月。
桑月毫不在乎的理了理沾染血色的领口,道:“我这边该尽的力都尽了,还希望你们能平常心看待,别我这来一趟还费力不讨好,嗯~至于我这一刀,沈烟,我记账上了,早晚向你讨。拜~”
黎自初看不惯她这么大摇大摆,立刻喊门外的保镖要他们拦住桑月,把桑月抓起来。
门外的打斗声沈烟充耳不闻,她坐在床边,颤抖着伸出手,用指腹描摹着男人的眉眼。
这张她曾经爱极了又恨极了的脸,失去了鲜活,也失去了温度。
为什么……
他总是喜欢如此的折磨着她。
曾在她最爱他的时候,他拒她千里之外;
现又在她原谅他的时候,他又彻底离开了她。
“死了也好。”
沈烟无情的收回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背对着他道,“你早就该死。你死了,我就可以把我们那些过往彻底的埋葬起来。何必要在你这个混蛋上栽一辈子。之后,我要真的开启我的新生活。全心全意的去接受下一段爱情,我会把你忘了,也会让晗晗把你忘了,我会有新的老公,晗晗也会有新的爸爸。”
话音像是落在深渊里的石头子,静默着,没有回声。
沈烟皱着眉头,赌气的看眼病床上没任何反应的男人,“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
旁边的许棉绷不住流着眼泪,主动的抱住了池砚舟,池砚舟稍微意外了下后把她紧搂在怀里。
……
几个保镖还不够桑月练手的,不过她没有恋战,找机会脱身离开了医院,回去给翁意鸣汇报。
进了客厅,管家看她受了伤,不免吓了一大跳,“桑月小姐,你不是去给送药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谁那么大本事,居然能伤的了你?”
“一时大意,无碍。”桑月脱掉大衣,随手的扔给旁边的佣人,说,“假的解药没送出去,真的解药我给沈烟了,不过薄御白的中毒时间太长,吃了解药后会让他陷入半个月的假死状态中。
“沈烟他们不知情,故而会以为薄御白真的死了,给他送去火化。总之,最后还是能达到我们的目的。你代我跟老先生汇报一声,我这一身血腥味难闻死了,我去冲个澡。”
管家特别尊敬桑月,鞠躬道:“好的桑月小姐,你辛苦了。”
桑月楼梯上了一半想到什么的停下脚步,回眸道,“对了,你帮我告诉老先生,若是他哪天想要沈烟的命了,我可以不收钱,免费的帮他把这个事办了。”
管家:“……好的。”
看来沈烟小姐此次是把桑月小姐给得罪透了。
——
常温的病房不适合薄御白呆,医生们要把薄御白推去负一楼的太平间里。
沈烟没阻拦,不过却要跟着一起。
“烟烟,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许棉拉着她说。
“那里安静,我想安静一会儿。等下就上来了,别担心。”沈烟笑着拍着许棉的手,进了电梯,随着医护离开。
“这……”许棉没辙的看着池砚舟,“怎么办?”
她倒是不担心沈烟会想不开,毕竟有晗晗在,沈烟怎么说都会为了女儿活下去的。
只是怕沈烟心理上受不住。
她本来就有心理疾病……
池砚舟摸了摸许棉的头,心情沉重的道:“夜城的暴风雨要来了,棉棉,我送你出国进修吧。”
许棉眼睛睁大,“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个?”
不是在说沈烟和薄御白的事情了吗?
怎么扯到她身上了。
池砚舟:“你不想出国学习吗?我记得你先前说过,遗憾没能读研读博。”
许棉当初就是被家里人“卖”到池家来着,可见她从小生活环境是何样的不受重视。
若不是家里觉得她有个学历,将来好往更高层找,她家里都不会供她读大学。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你,”许棉抓住池砚舟的衣袖,星光般的眸子透出温柔暖意,“阿砚,我不像是烟烟那样遇到事永远可以保持冷静和理智,更没有她聪明,若是以后你遇到了难处,我大概率是帮不上你什么忙的,不过我会尽力不给你添麻烦。”
池砚舟纠结的望着她,他想送她远离是非,但是又舍不得她走的那么远。
可让她呆在夜城,实在不是个好选择。
现在御白出事,薄家倒了,翁家趁虚而入,那夜城其他依附着薄家,跟薄家交好的家族,要么去倒戈,要么保持中立。
他两者都不会选。
他会继续保持现在的对立立场。
“阿砚,你舍不得我,又何必勉强自己。我就在十里巷住着,哪里也不去。”
“……”
许棉永远都能看透他的私心,但这是第一次纵容他的私心恣意生长。
池砚舟拉住她的手,宝贝的握在手心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