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总,叶老师他脚崴了,让我来给您换药。”说着,张威打开医药箱,从中拿了两包药,“这个放在一百度的水里泡开,等下放进浴缸,药浴个十五分钟,对眼睛好。”

    闻言,佣人上前接过。

    张威带上了医用手套,恭敬的道:“薄总,麻烦您脱掉上衣,我帮您看一下您伤口的愈合情况。”

    薄御白慢条斯理的解开衬衫扣子,随口问:“叶青萍平日里性格最是稳重,怎么还把脚扭伤了?”

    张威:“叶老师他说是白天过来给您送药时,下台阶接了个电话,不小心踩空了。”

    薄御白舒展着脊背,微微扬着头,沉吟了句:“这样啊……”

    灯光下,薄御白健硕的上身暴露在空气中。

    男人的皮肤又白又细腻,只不过他这几年间跟薄淮薄屹尧内斗时受了太多伤,让原本毫无瑕疵宛如艺术品的躯体布满了伤痕。

    叶青萍是薄御白的私人医生。

    他的这些伤基本都是叶青萍处理的,张威眼下是第一次看到,不由的倒吸了几口气,好多的致命伤啊!

    他感慨薄御白命大的同时,也不由惊讶叶老师医术比他所认知的还厉害!

    ……

    沈烟躲在卫生间隔断下面的柜子里,透过缝隙看着佣人往浴池里面撒药,她不由的后悔躲进来了。

    这得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出去!

    惆怅间,佣人关了卫生间的灯。

    片刻,薄御白被推进来,张威帮着他拆了眼睛上的纱布,点了根蜡烛在男人眼前晃了晃,“薄总,您能看清跳动的烛火吗?”

    “嗯。”

    “看来视力恢复的还不错。”张威把蜡烛给了佣人,“你们再多点几根蜡烛,今晚先适应一下弱光,长时间不流眼泪,明天就可以不用纱布遮光了。”

    “咚——”

    背后突然传来声动静,乌黑麻漆的环境里让张威格外敏感,“谁?”

    一时间,卫生间陷入了寂静。

    佣人们都是一动不敢动。

    张威确认了的说,“薄总,那个柜子里面好像是有活的东西!”

    京九其实从进来就察觉到了。

    此时,他不确定的看了眼薄御白:“老板?”

    “别疑神疑鬼的,”薄御白抬了抬手,语气平静的道:“扶我一下。”

    京九弯身把薄御白扶进池子里。

    薄御白坐进去后解开了身上的浴袍,说:“京九,你送张医生离开。”

    “不是,薄总,真有东西!”

    “你看,那个柜子上的花瓶本来是在中间的,现在……哎,哎,轻点推我……”

    薄御白闭上眼睛,等耳边清净了他才睁开,佣人把池子周围点了很多蜡烛,他漆黑瞳仁里跃动着烛光,不再是雾蒙蒙的,而是从所未有的清晰。

    薄御白将手臂搭在池子边沿,侧目往某个方向看了眼,捕捉到了一片白色的衣角,他唇角噙着玩味的笑,淡定收回了视线。

    沈烟猫着腰从柜子里走出来,本来想趁着方才薄御白几个人说话,她悄无声息离开的,结果不小心膝盖顶了柜门。

    她捂着口鼻隐匿在暗处,等佣人陆绪离开,她直起身子,要尾随离开,不料泡在池子里的男人忽然出声道:“留一个人,帮我按头。”

    “……”

    沈烟僵了几秒,一咬牙的想当没听见往前走。

    “叫你们,没听见吗?”

    冰冷的声线,具体极强的穿透力。

    沈烟执着的拉开了卫生间的门,结果就听身后的男人打电话道:“管家,上来一下,有佣人听不懂……”听到快速挪过来的脚步声,临时改口,“不用了。”

    沈烟从暗处走向亮处,过程中她还挺怕男人回头的,不过男人只是大爷似的往后一躺,合着眼睛等人伺候。

    池子有一定高度,正常的话,跪着的姿势是最方便给男人按头,不过沈烟屈不了这个尊,她勉勉强强的盘腿一坐,撸起袖子,十指穿过男人的短发,指腹重重的按着他的头皮。

    薄御白:“……”

    有种头盖骨要被捏碎的酸爽感。

    沈烟故意按得很差,就等男人受不了的躲开脑袋,厌烦的对她说一句“不用了”,结果五六分钟过去了,她用力到都快在男人头上按住坑来了,男人依旧是不吭一声。

    沈烟:“?”

    难不成还是她力气太小了……

    忽地,手腕被一只纤长的手扣住。

    “噗通!”

    她被薄御白拉进了池子里。

    浓郁的药味扑鼻,沈烟双手撑着男人的臂弯,发丝湿漉漉的贴在脖子上。

    她咬着唇,气的发抖:“薄御白,耍我很好玩是吗?”

    薄御白摘掉她额头上的草药渣,反问:“那你把我脑袋当皮球按,好玩吗?”

    沈烟:“……”

    昏黄的烛光里,俩人在水中肌肤相贴,呼吸交融,气氛在高度的气温熏染下变得极为不对劲儿。

    沈烟别开头,推着男人往后退。

    “去哪儿,”薄御白手箍着她的细腰,凑身向前,垂眸盯着她瓷白的小脸一点点染上桃红,低声道,“为什么不敢看我,是心虚,还是怕重新爱上我?”

    沈烟倏地抬头。

    像是要否定他那种“爱上他”的可笑言论一样,她眼神坚定的要入党,一眨不眨的回望着他说,“薄御白,你明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必用那种话恶心我!”

    重新爱上他,是件让她恶心的事情吗?

    薄御白掐住她下巴,笑的异常顽劣,“说真的,我都不记得你是什么滋味了,忽然很想重新尝一下。”

    沈烟在男人俯身之际,快速抓住男人的头发,把头往一侧偏了偏,觑着人,凉声道:“薄御白,你不想旧伤刚好就添新伤,我劝你把你的狗爪从我身上挪开!”

    薄御白收拢手臂,“我不挪,你能……呃啊!”

    沈烟屈膝用力顶在了他腹部中枪的位置,顷刻间,薄御白圈着她的胳膊就垂了下去,沈烟毫不留情的转身扑腾着爬出池子,骂骂咧咧的摔门离开。

    “……女人不爱后,果真是跟从前不一样了。”

    薄御白哭笑不得的栽倒在池边抽吸着气,平复疼痛。

    “铃铃铃——”

    “铃铃铃——”

    脚下有手机在响。

    薄御白弯身把手机从水中捞出来,甩了甩,定睛看到屏幕上闪烁着的来自陈映南的视频通话,他眸色一凛,都要离婚了,还大晚上给打视频通话。

    是何居心?

    他换了个舒适的坐姿,用手在肩膀和脖子上抓了几下,又拧了几个红印后,点了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