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和砂砾掉落在男人的身上,沈烟闻声转身,抬手替他挡了下坠落物。

    她把着他的肩膀,低下身子,看到他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细汗,瞳孔收缩着,关切的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他这个人,总喜欢硬撑!

    薄御白站不稳的靠在她肩头,低喘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烟烟,现在的你跟当年的我一样,很喜欢口是心非。”

    沈烟:“……”

    她手指蜷缩着握成拳头,然后垂落到身侧,不想让他误会的淡声道,“你到底有事没事?没事就起来。”

    “我疼的很,你让我靠一靠,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薄御白贪恋她身上温暖的把头埋在她脖颈,抬手搂住她,闭着眼,平复着胃部传来的痛楚。

    沈烟感觉她的衣衫都要被他的冷汗打透了,某个瞬间,她明白了什么,垂目,轻声道:“你是不是……胃病犯了?”

    “嗯。”

    “……活该!”

    薄御白用脑袋蹭了蹭她,气息虚弱的道:“说实话,外面要是没有那些佣兵的存在,我还挺想和你困在这个岛上一辈子的。”

    “呵,一起当个野人吗?”

    “你一点也不浪漫。”

    沈烟听他小嘴叭叭的,想必是还没疼的太厉害!

    于是用力推开他,不温不火的道:“等出去,你找个懂浪漫的女人陪你再来岛上过日子就是了!”

    话落,她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薄御白晃荡着身形,豆大的汗珠砸在他的眼睫上,让本来昏花的视线,更加模糊。

    他强撑着她身影完全消失,才双手按着胃部狼狈的靠着岩壁下滑,最后蜷缩着倒在地上……

    ——

    “妈妈!妈妈!”

    沈烟一露面,陈晗就兴奋的呼喊着扑过来,抱住了她的大腿。

    粉头叔叔没有骗她,妈妈真的回来了!

    “烟烟,你女儿可真能吃,我煮面的速度,都追不上她嗦面的速度,”段风抖了抖三个方便面包装袋,“每顿照着她这个吃法,咱们过一个星期都困难。”

    陈晗跺着脚,红彤彤脸颊扭头对着段风道:“你也吃了!才不是我一个人都吃完的!粉头坏蛋!”

    段风嘶了声,教育口吻的道:“你可以喊我段叔叔,风叔叔,但是不能给我起外号。”

    陈晗:“粉头粉头!”

    段风:“贪吃鬼贪吃鬼。”

    陈晗:“粉头粉头粉头粉头!”

    段风:“贪吃鬼贪吃鬼贪吃鬼!”

    “粉……唔!”陈晗被自家妈妈捂着嘴抱了起来,坐在了火堆后面。

    沈烟松开她,给她重新梳了个小辫子,说:“是这位粉头叔叔救了咱们,食物也是他提供的,所以咱们要对他懂礼貌。”

    段风:“……?”

    陈晗安心的靠在妈妈的怀抱中,她说什么,她都点头。

    沈烟被女儿乖巧的样子,弄得心都软了。

    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然后对着段风道:“你这里还有什么主食?”

    段风:“还有一包大米,几个馒头。你饿了?想吃什么,我给你露一手。”

    沈烟把女儿放到一旁,说:“我自己来吧。”

    段风没拦着她,去悬崖边上,扯着绳子给她提了一桶海水上来清洗锅具和餐具。

    这些东西,段风说是他偷了那些佣兵背包偷来的,里面都是专业的野外生存的器具。

    米在沸腾的锅里翻滚着,沈烟一边添柴,一边问:“司空家究竟为什么要派佣兵追杀你?”

    段风撑着下巴,不太正经的歪头看着她被火光映亮的脸,“不是说了,我废了司空启明的命根子。”

    “不全是吧?”

    “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她抬眸,迎上她的视线,段风笑的跟他头发的颜色一样桃花潋滟。

    “欸,”陈晗不可思议的仰着头看着从洞里走出来的男人,“叔叔!!”

    薄御白半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小脸。

    陈晗回头看了下自己的母亲,见母亲没往这边看,她忍不住的上前,抱住了薄御白的脖子,抽噎着掉了两颗泪珠。

    渣渣爹没有失约。

    他一定是去找她了,发现她被坏人抓走了,才跟过来的!

    “没事了,别怕。你爸爸很快就过来接你和你妈妈了。”

    陈晗擦着眼泪,点点头。

    段风笑着道:“没想到薄总你的小孩缘这么好啊?”

    薄御白:“小孩都喜欢真诚的人。”

    段风:“我哪里不真诚了?薄总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从前辜负过你的真心似的。对不对烟烟?”

    沈烟盛了碗粥,起身,牵着陈晗的手道,“你们俩慢慢吃,慢慢聊,我带着晗晗去旁边玩会儿。”

    ……

    几口暖粥下肚,薄御白胃里舒服了不少。

    他看着对面眼睛一直往不远处沈烟身上是瞄的段风,挪动身子,挡住了他不安分的视线,道:“段总,能解释一下,司空家为什么要对你下这么个狠手吗?”

    “你和沈烟真是……”段风叹气,“这么说吧,一山不容二虎。”

    薄御白:“我看你是真挺虎。”

    段风:“你懂不懂什么叫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薄御白从兜里掏出一把钻石,扬到了他怀里,“伙食费和住宿费。”

    段风捧着东西,呆滞了几秒,问:“你哪里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