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拨开打火机点了支香烟,说:“沈小姐,一千颗,你这一箱子数量恐怕不对吧?”

    沈烟嗤了声,“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我能凑够这些就不错了。你给齐霆打电话,说我就有这些,他爱要不要!嫌不够,还不给我时间凑,当我是小美人鱼,想要多少可以自己产吗?”

    “……”

    他妈的,这脾气!

    “你等下,我给齐哥打个电话。”男人背对着她拨了个号码。

    沈烟看着横,实则满手心的都是汗。

    她换了个手拿着保险箱,竖着耳朵,认真听着男人讲话。

    “对……好的齐哥,我明白了。”

    不知道齐霆说了什么,男人点头哈腰的应完,回身对她说,“身上没用的东西,都掏出来给我。”

    沈烟把风衣兜里的手机和钱夹扔给男人,解开扣子和腰带。

    她里面穿的是圆领的蓝色羊毛衫,下面是灰色的西裤,她撩起衣摆转过去给男人看了下自己的后腰,随后把裤子的两侧的兜掏出来给男人看了眼又塞回去。

    “可以了吧?”

    “保险箱给我。”

    沈烟照做,男人拿过,要凭着记忆拨动密码锁的时候沈烟出声制止,“机会只有一次,输入错了会触发保险箱里面的销毁开关,里面的钻石全都会磨损变成一文不值的石头。”

    男人啧了声:“心眼子还挺多。”

    沈烟淡淡道:“不如你们。”

    “……”男人把箱子扔到下面的船上,“走吧,带你去见你的女儿。”

    沈烟步伐沉重。

    齐霆不计较她没带薄御白来,也没带够足够的钻石,一是因为着急着用钱跑路,二是打着把她和女儿都扣在手里的主意。

    她到时候用保险箱的密码同齐霆周旋,以命给女儿谋一线生机的把握她还是有的……

    “刺啦——”

    沈烟被男人推着往船上跳的时候,背后传来道车子急刹的刺耳动静。

    沈烟脚步顿住,心头狂跳的转过身。

    一抹颀长熟悉的身影从飞扬的尘土中走出来,丰神俊朗的男人面色紧绷的从公路边跑下来。

    待跟她的距离近了,薄御白仓促的步子变得轻缓,阴沉沉的脸上犹如乌云散去,朝着她露出了晴朗且轻松的笑容。

    他还是来了。

    沈烟喉咙间卡着一股酸意的冲过去,张开双臂抱住了男人。

    她的冲击力不小,薄御白趔趄的往后退了几步,微微抬着手,漆黑的瞳仁轻颤着,俨然是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给惊到了。

    薄御白已经记不清他有多久,多久……没这样被她依赖着了。

    来自她身上的灼热暖意,源源不断的传进他多年来行尸走肉的躯壳中,薄御白像是被注入了灵魂般,沉寂的眼底变得明亮。

    这一趟,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

    薄御白还没来得及回抱住她,就被一连串的咳嗽声给打断了。

    沈烟似乎是清醒过来的从他怀抱中抽离,薄御白弥生了一种冰天雪地抱着暖炉行走时暖炉被人抢走了的愤怒。

    他的眸光倏然暗了下去,冷幽幽的视线锁定在坏他事的男人身上。

    男人吞了一口口水,硬着头皮道:“把你的手抬起来,我需要搜一下身。”

    薄御白懒倦的垂下眼皮,抬起胳膊。

    男人顶着强大的压迫力走上前,没有放过薄御白身上任何一处可以藏武器的地方。

    但是摸到最后,他只从薄御白身上找到了钱夹和手机。

    男人有些意外他会这么“干净”的过来,但该搜的他都搜了,确定是没有。

    “没想到薄总是这么懂规矩的人,行,上船吧。”

    电动的船,男人开出了一段距离后随手的把从沈烟和薄御白身上搜的东西扔了下去。

    听着“噗通”几声,沈烟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紧张地心情后,转身又抱住了身边的男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风衣袖口抽出一把黑色的手枪,重新别回了薄御白的腰间。

    怕引人注意,她做完这件事就要收回身子。

    可薄御白却不依她,手压住了她的后背,把她按在了怀中,在她耳边含情脉脉的低语,“烟烟,你舍不得我死,对不对?”

    沈烟不敢大幅度的挣扎,用肩膀顶了下他的手,压着嗓子说:“放开。”

    谁舍不得他死了,她是为了自己和女儿都能活!

    薄御白盯着她,执着的道:“你说你舍不得我,我就放开。”

    沈烟:“……”

    薄御白:“又不是让你说爱我,舍不得三个字对你来说都这么难以启齿吗?”

    沈烟:“对。”

    薄御白:“……”

    海上的瑟瑟寒风都没有让他觉得冷,她这一个字就让他体内血液冻结住了。

    沈烟在他肢体发僵之际轻而易举的推开他,动了下身子,从他身侧改坐到了对面。

    薄御白伤情的看着她,可她甚至都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的别开了头。

    沈烟望着远处的火红太阳坠落到海水里,天空于刹那间和海水衔接,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墨蓝色。这一程,她看不到归途,更看不到她和薄御白的去路,所以不必要的调情还是免了,继续保持着两相厌的状态才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