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映南回卧室的时候,沈烟正靠在床边看书,他往婴儿床上看了眼,轻声道:“晗晗睡着了吗?”
现在才八点,以往晗晗要九点多才会有困意。
“嗯,”沈烟看着女儿恬静的睡颜,“她刚退烧就满屋子撒欢儿,本来就虚弱,眼下是能量告罄了。”
“我想她现在睡着,等凌点左右,肯定要醒一次起来闹腾。”
“只要半夜不烧,怎么样都好。”陈映南蹲在床边给晗晗测了下体温后给沈烟看,“三十六度五,正常。”
说着,他又用听诊器给晗晗做起了检查。
沈烟手托着脑袋,侧躺着看着男人,他在给人看病的时候身上会有一圈特别有魅力的光环。
沈烟的视线在他柔和舒展的眉眼上描摹着,陈映南这种男人,真的非常适合结婚。
因为他身上有种很强烈的人夫感,再加上他对家庭的责任心,实在是让人心安的很。
“没什么大事,”陈映南把听诊器放在柜台上,扭头发现沈烟一直在盯着他看,温和一笑,“我去洗个澡。”
沈烟:“嗯。”
陈映南从衣柜里拿了换洗的衣物,沈烟扯着被子平躺在床上,等男人出来,她还没睡着,翻了个身,主动抱住了他。
陈映南搂着她,低声问:“怎么了?”
沈烟没说话,收拢手臂把他抱得更紧了。
陈映南揉了揉她的肩膀,心领神会的道:“日子还长,不急于一时。”
方才沈烟说晗晗半夜会起来闹,这是给他的一种暗示,表明今晚不方便。
他懂了,所以把原本要说的话止于口。
……
翌日,吃早饭的时候晗晗说不舒服,测了下体温,隐隐高烧。
沈烟和陈映南当即的带着她去了趟医院做检查。
晗晗蔫巴巴的趴在陈映南的肩头,迷迷糊糊的听着医生和爸爸妈妈说她的身体情况,都是一大串听不懂,但很熟悉的字眼。
她一直都很容易生病。
此时这种情况,在陈晗的印象中发生了无数次。
每次都是爸爸抱着她跑前跑后,妈妈在旁边流眼泪时爸爸把妈妈揽在怀中安慰。
妈妈不知道,爸爸很早前就私下里给她列了一大串严令制止她做的活动,比如不能剧烈跑动,不能登高,不能玩水……
可她在爸爸妈妈出差的时候,把这些都做了。
刚打完屁股针的陈晗从床上爬起来说,“妈妈对不起。”
沈烟眼睛微微泛红的道:“不是你的问题,是妈妈不好。”
陈晗不懂。
妈妈哪里不好了?妈妈是全天下最好的妈妈了!
陈晗一个劲儿的摇头,手臂缠绕着沈烟的脖颈,往她怀里钻,奶声奶气的道:“妈妈很好。是晗晗不乖,晗晗以后再也不贪玩了。”
她想和祺祺哥哥他们做好朋友,以为跟他们玩了水,就是好朋友了。
可他们那天用水枪把她呲倒在地后,浇了她两盆水就走了,后面她跟着他们,他们都不带她,还驱赶她。
她好讨厌他们,以后再也不要去跟他们做朋友了!
陈晗只是病菌感染加上炎症引起来的发烧,心脏方面,还没表现出任何问题。
陈晗的心脏,就像是个定时炸弹,时刻牵扯着沈烟的脆弱神经。
陈晗在病房里挂水的时候,陈映南陪着沈烟坐在走廊外的椅子上,道:“别担心。师兄说过,十岁之前,晗晗的心脏不发病,以后就不会有问题。”
沈烟眼里流转着对未来的担忧,“七年的时间,真的好难熬。”
陈映南握住她的手,“我陪你,无论发生什么,都会一直陪着你。”
沈烟偏头看他,眼眶微微湿润,她最难熬的时光,他都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她靠在他肩头上,紧紧的回握住他的手。
……
转眼一个月过去。
薄御白这一个月的时间,除了工作时间外都泡在酒吧里。
他不点女人,也不去包间,就坐在酒吧一楼舞池正对面的卡座里,喝酒抽烟,享受着与他无关的热闹。
沈烟离开夜城一个月了,这一个月,竟然是比她“去世”的那三年还难熬。
“御白,你别抽了。小心抽出肺癌来!”
赴约过来的池砚舟抢走了薄御白手里的烟,按在了茶几上,招着手让侍员把已经堆积成山的烟灰缸撤走。
薄御白表情麻木的拿了杯酒,问:“安鹤呢?”
池砚舟翘着腿坐在对面,叹气道:“林清雪误会安鹤来夜城是见林清怡的,刚刚给安鹤打电话闹离婚,现下正在外面车里跟林清雪解释呢。”
薄御白沉默的喝了口酒。
池砚舟知道他现在在感情方面敏感,抿了下唇,转移话题道:“薄屹尧人找到没呢?”
薄御白:“在M国,坐火车从北城中转过去的。”
池砚舟:“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人抓回来?”
薄御白唇边带着不屑的道:“我并不觉得他能掀起什么水花。”
“那留着也始终是个隐患。”池砚舟,“对了,我听说陈武想和你达成深度合作,约了你好几次见面你都给拒绝了?”
“嗯。我短时间内不想去申城。”
“怕见到沈烟?”
“……”
“哎——”池砚舟摊开双臂,仰头感慨,“怪不得咱们三个能成为兄弟,感情上就没一个顺遂的。”
薄御白拿起酒瓶,“喝酒?”
池砚舟倾身把空杯凑过去,“今晚陪你不醉不归。”
“听说陈夫人在你家医馆买了不少求子药,真的假的?”
“是有这么回事。上周陈夫人还带着沈烟来找我爷爷把脉,看身子,已经开始备孕了。”
“这是要儿女双全的节奏啊,没想到陈映南往日里不声不响的,背地里还真是能干大事。把昔日女神追到手,还让其为他生二胎,哈哈哈,牛逼!”
说话的几个人就坐在薄御白身后方的卡座里,说什么,薄御白听得是一字不落。
池砚舟也听见了,含着一口酒,胆战心惊的抬了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