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悦珠宝?
沈烟在脑海中搜索了下这个公司的名字,不由想起,她先前在网上广撒网式求职时给他们打过电话,不过被拒绝了。
原因是他们公司不接受有案底的员工。
她迟迟没接话,对方试探出声:“沈小姐,你还在听吗?”
沈烟尬笑道:“你们确定要录用我吗?我好像不太符合你们公司用人条件。”
“我们急缺一名销售人员,可以破格录用你。薪资待遇一切好商量。”
“包吃住吗?”
“包!都包!上班时间是朝九晚五,有双休。”
“可我记得你们在招聘网上写的是500住补,不包吃。朝九晚十,单休。”
“这些都是可以变通的,尤其对沈小姐这样的人才,我们公司真心不想错过。”
“冒昧问一句,是薄御白让你给我打的电话吗?”
“……”
对方没了声音。
这进步证实了沈烟的猜想。
要是今天两个面试她一个都没通过,她会抛下自尊,接下这份‘赏赐’。
但尚且还没走到这步。
能靠自己的话,就不要和他牵扯不清了。
“谢谢,不过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再麻烦你帮我转告他,请他别总盯着我这个前妻不放,多珍惜眼前人。”
……
华鼎国际。
薄御白从诗悦珠宝负责人嘴里听到了沈烟说的话,用力把手机扣在了办公桌上。
“盯她?谁盯她了!”
薄御白眸色阴郁:“自己连个落脚地方都没有,倒有闲心操心我感情上的事!”
池砚舟单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叹气道:“哎!我说你就不能打直球吗?”
“明明把房子和工作都给安排好了,大大方方送给她不行,非别别扭扭的假他人之手。”
“结果,闹得你白忙一场不说,还双方都不开心。”
薄御白被他的话戳的肺管子生疼,抿了抿唇:“我是不想给她我喜欢她的错觉。”
池砚舟无语:“你放心吧,我看沈烟对你是彻底死心了。”
“倒是你,现在对沈烟是什么感情,愧疚?还是余情未了?”
“我有什么好愧疚的!她蓄意杀人是事实,至于她父母弟弟出事又不是我搞的,余情,什么余情,我,不可能对她……”
逐渐语无伦次。
薄御白手握成拳头,冷声道:“既然她对我避而远之,我今后就顺了她的意。要是再去找她我就是狗!”
“……”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池砚舟手抵在唇边,忍着笑道:“我上午去看你爷爷,你爷爷让我给你句捎话。”
“如果二十五号他寿宴你不能带着沈烟一起出席,你也不用去了,他不想见你。”
“……”薄御白咬牙切齿的道:“你特么成心的吧?!”
“冤枉啊!我哪能料到你下句话会说什么。”
池砚舟抚着衣摆起身,幸灾乐祸的安慰道:“咱大丈夫能屈能伸,再说狗没什么不好的,忠诚勇敢。”
男人怒喝:“滚!”
池砚舟怂的两手比OK,“好嘞~好嘞~”
……
两日后。
考虑到家政公司的包住并不能给她带来实际性的便利,加上工作时间还长。
沈烟最终选择了珠宝原石生意公司——盛优珠宝有限公司。
它家主要做钻石批发的生意,沈烟应聘的是配货员,工作内容不复杂,她即便第一天上班也没有出过什么错。
下班后。
沈烟去附近菜市场买了菜,回到出租屋。
她把一万多块钱的手机卖了,到手四千八。
八百块钱买了个杂牌子手机将就用,又拿出三千块租了个一室一厅的房子。
日子过的紧紧巴巴,不过总算进入了正轨。
沈烟想等下个月发工资就带着沈墨去看脑袋,再稳定些,她要去找律师咨询爸妈留下来的遗产等问题。
“福……安家园……”林远仰着头,费劲儿的识别了下小区大门口挂着掉漆缺偏旁的字后扭头:“薄总,沈小姐就住在这里。”
薄御白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蹙眉打量了下垃圾乱堆,泔水流成河的门口,不愿意再向前踏一步的说:“你上去。”
林远谏言道:“我觉得还是您亲自上去一趟,更有诚意。”
薄御白掐着腕表,淡淡道:“给你十分钟。”
林远:“……”
就薄总这个态度,他觉得很难成功劝说沈小姐出席老董事长的寿宴。
不出所料。
十分钟后林远被沈烟赶了出来,送上去的礼物统统从楼上被扔了下来。
啪,啪,啪。
精美的礼盒从薄御白面前坠落。
林远看着碎了一地的珠宝,虽不是他的钱,但他心疼的直抽气。
薄御白额角青筋跳了两下,昂首怒视着站在三楼窗后的女人。
沈烟冷冷往下瞥了眼,旋即关上窗户,唰地拉上了遮光窗帘。
薄御白深邃的眸底似有熔浆喷薄而出。
他知道沈烟眼光高,故而今日带来的都是他一件件亲手挑选出来往她喜好上贴的首饰。
可她竟然如此不领情!
“薄总,我们要不先回去再想想别的办法……欸!”
刚刚还嫌弃小区脏不愿意进的男人忽然迈出长腿,黑色的皮鞋踏在暗黄色泔水上,溅起的水花沾染了几分凶杀之气。
……
把碍事的东西和人都清出屋内,沈烟去厨房给烧的有点焦的鸡蛋饼翻了个面,用铲子戳碎。
她调了小火,把切好的韭菜下进去,准备翻炒时外面响起“哐”“哐”大力拍门的声音。
听着动静,就可以想象到外面的是多气急败坏。
沈烟本想选择无视,但在客厅写她布置灵活脑袋数学题的沈墨害怕的跑进厨房。
“姐……姐,外面,有坏人。怕。”
“不怕不怕。”
沈烟关了火,把瑟瑟发抖的沈墨拥在怀中。
抚着他的后脑勺,柔声道:“姐姐在呢,坏人来了也欺负不了小墨。你在厨房里待着,姐姐出去看看。”
几日的相处,沈墨对沈烟产生了极强的依赖性。
他拉住沈烟的袖子,摇着头,不肯让她去。
“小墨乖,姐姐很快回来。听话~”
她反手带上了厨房门,打开了房门。
“沈烟——”
薄御白刚出声就被沈烟抢走话音,态度比他还横:“你能不能小点声!”
“……”
沈烟视线越过男人,注意到对门开了个小门缝在偷听,她拉住薄御白的手,将人带进了屋内。
薄御白对她的主动很是讶异。
沈烟很快就松开了男人,解释道:“别误会,我不想让旁人看我热闹而已。”
薄御白拂了拂被她碰到的地方,高冷的道:“你也不要误会。我送你珠宝,只是投其所好,想让你二十五号跟我一起去参加寿宴而已。”
沈烟木着脸说:“我刚才拒绝的还不够明显吗?”
薄御白不以为然:“你开个条件。”
沈烟一字一顿:“我不去!”
“要是可以,我也不想带着你参加!”薄御白缓了缓语气,“我今天来是请你帮忙,不是来找你吵架的。你不要珠宝,那你说你想要什么作为报酬?”
补充道:“除了跟我有关的事外都可以。”
“呵!呵呵!”
沈烟发出几声冷笑,继而讥讽道:“薄御白,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人这么自恋呢?”
薄御白面色僵了僵。
沉目,低声道:“你难道非要让我用特殊手段把你‘请’去寿宴吗?”
沈烟笑容消失。
她当年被男人俊雅的外貌和清风霁月的气质吸引,后来接触才知道,男人不是她的梦中仙,而是可以索她命的修罗。
也对。
薄家那么庞大的家族,精心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怎么会是个温雅翩翩公子呢?都怪她太理想化了。
“为什么非要带我过去?”
“因为你,爷爷这两年和我闹的生分,一直不肯见我。今年他放话,让我必须带你出席他的寿宴。”
“……”
“我知道你怕什么。寿宴当天,我会避免你独处,结束后立刻送你回来。”
“一千万。”
“?”
“给我一千万,我陪你出席。”
“……我请个影后,出场费也未必有你这么高!”
“可你爷爷不想见影后,只想见我。”
薄御白看她掉钱眼里的样子,拧眉道:“你是不是觉得我钱多,不坑白不坑?”
沈烟确实是这个心理。
撇嘴道:“你刚送上来的那些珠宝价值应该超出一千万了。换成支票就舍不得了?”
薄御白没好气的道:“你也知道那些珠宝不止一千万!再给你一千万,我里外里要搭上两千多万,不可能。顶多给你一万。”
“一万?”沈烟拔高声音,“薄御白,你把我当叫花子打发呢!”
“寿宴顶多五个小时,一万块,平均每小时支付给你两千块。你出去找找,哪还有这么容易赚的钱!”
沈烟想了想,退了一步:“十万!”
薄御白嗤笑:“两万。”
“八万!一口价!”
“再给你涨五千。”
“你——你拐着弯骂谁呢?去你的两万五!你个二百五!滚,滚出去!”
沈烟双手发力,气急败坏的把男人往外推。
薄御白单手扣着门框。
女人推不动他,急的用头撞了他几下胸口。
如此的近距离下,他闻到了她身上沐浴香,香味不如她从前身上的好闻,但他的心漏跳了好几拍。
俩人争执间,沈墨提着菜刀从厨房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