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巨浪过后,海水从甲板退去,那人却稳稳地站着,只是浑身湿透而已。
锦书趁着风没那么强劲,下一波巨浪还没到,一咬牙,飞落甲板上,站在了那中年人的面前,急声道:“很危险,你们快些回去。”
船舱口挂着一盏灯,中年人背对着灯,但锦书的面容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整个怔住了,下一秒他迅速出手抓住了锦书的手,眼底狂喜,“你......你是锦书?”
锦书没关掉探照,她也能清楚地看到这人,那熟悉感更加的强烈。
他认识自己?
船舱的门打开,又有一个人走了出来,那人脚步不稳,就站在灯下,也是一脸不能置信地看着她。
这一张脸锦书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她泪水夺眶而出,“舅舅?”
“你脱险了?逃出去了?”舅舅冲了出来,挡在了那中年人的面前,他握住锦书的双臂,激动得也哭了,“你怎么逃出来的?担心死舅舅了。”
锦书看着舅舅,又看向那中年人,她忽然想起来了,她忽然浑身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他冷威的面容,充满了激动,眼底布满红血丝,像是许久没睡。
一阵巨浪从身后扑来,锦书启动双翼把他们往船舱里一推,“回航!”
她说完,在巨浪来到之前,迅速飞起。
忽地,她觉得脖子很痛,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抓了一下,她下意识伸手去摸,摸到了一手的濡湿。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能挠萧王妃呢?都出血了。”耿嬷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锦书猛地睁开眼睛,对上小老虎一双眸子,那眸子变了颜色,不再是原先的琥珀色,变得蜡黄蜡黄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它没在锦书的怀中了,而是在脖子里挣出来,这一抬头才与锦书的眸子对上。
耿嬷嬷一手抱起了小老虎,看着萧王妃的脖子,“唉,都挠出血了,怎是这么顽皮的啊?”
耿嬷嬷把小老虎放在一旁,急忙叫了人,“快,辛夷姑娘快来。”
辛夷就在外头,听得耿嬷嬷的喊声,急忙跑了进来。
看到总司整个呆愣的模样,脖子流下蜿蜒的一道鲜血,她迅速拿出生理盐水给她冲洗了一下,再上碘伏。
辛夷看到她依旧像石雕似的,眼泪却沿着脸颊滴下,辛夷问道:“很痛吗?”
锦书伸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方才手擦过了脖子的血,如今擦脸,脸上也染了血,她的动作木然而机械,仿佛她才是机器人。
“我是做梦了?”她许久才问了一句,声音都不在调上的,很虚很苍白。
“你梦到什么了?吓成这样。”辛夷问道。
“我梦到......”锦书飞快止住了口,耿嬷嬷抱着小老虎在这里,她顿了顿,“梦到我被丢到海里了,快要溺毙了。”
辛夷看了她一眼,“你最近是太累,所以梦到以前发生过的一些可怕的事情。”
她被关在海监里,酷刑中就有一种是丢到海里,溺到她觉得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再把她吊起来。
“辛夷,这个梦很真实。”锦书觉得嗓子在冒烟,很痛,似乎她方才真的是用尽全力喊过一般。
“明日就回府吧,估计是政变把你吓坏了。”辛夷下了定论。
心里想着,总司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胆小了呢?就这雷霆行动迅速控制局面,都没发生过什么凶险的事,就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