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是坐在老地方等,一等便是等到天黑。
华灯初上,附近店铺一一关门,只有茶楼酒肆还开着,店招在秋风中飘荡。
饭菜酒香的气味越发浓烈地飘来,他肚子咕咕地叫着,尿也憋了许久,也寻不着地方,包袱里倒是有一个小痰盂,他能躲起来解决,可一旦被人发现,那就有辱斯文了。
且说温世金发脾气走了之后,想去找些活儿赚口饭吃,气归气,他也做不出对父亲置之不管。
但是,青州虽然繁荣,散工却也不好找,沿着一条街每一家店都问了,哪怕只是个打杂的,人家也愿意雇个年轻的。
有些粗活儿,他自己也干不来,到底年纪上来了。
而跟在他身后的侍卫兵杨德明见他一直找活儿,也干脆不打晕他,在背后冲他喊了一声,“那人,你是不是想干活?”
温世金绝望之际,听得此言猛地回头,看问话的事一位年轻军爷,便忙不迭点头,“对,我想找散活干,不知道军爷需要找我做什么?”
杨德明打量着他,“会不会切菜备料打杂什么的?”
“会,会,我做了很多年的打杂。”
杨德明道:“我们将军身边的小厮告假了,需要有个人伺候,干些茶水打杂的活儿,也不用做太久,一个月足矣。”
“我可以,我可以,”温世金激动地连声说着,又问道:“那么,工钱方面......”
杨德明说:“一个月,二两银子,但你若能干点苦活儿,也能多给点儿。”
温世金眼睛一亮,二两银子?天啊,这也太好赚了吧?
“我可以干苦活累活。”
虽然经历过人间疾苦但不曾上当受骗过的温世金,就这么跟着杨德明走了。
那边厢的陈氏则没这么好的待遇,她是被打晕扛走的。
待她醒来之后,就已经和桑寇战俘待在一起。
青州军营没有善待战俘,因为桑寇之可恶可恨,令人发指。
他们之前上岸偷袭渔民和村庄,搜刮一空还杀人,且杀人之前还百般折磨凌一辱,在他们眼里,青州沿海一带的百姓不是人,是可以随意杀戮的蝼蚁。
所以自卫营俘虏桑寇之后,凶悍的杀掉,投降的留下在军营里做做苦最累的活。
俘虏里也有女桑寇,她们并非无辜之人,一样的杀人不眨眼。
她们武功很好,被俘虏之后立刻投降,但是带回自卫营之后,想杀人逃走,被自卫营的将领打断了一条腿。
所以,当陈氏醒过来的时候,就闻到满屋子的血腥味道,吓得她一个激灵坐起来,映入眼帘的是几个满身鞭痕的女人。
那些女人的眼神,无比的凶恶。
陈氏几时见过这样凶残的眼光?吓得她猛地后退,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地看着他们。
这一看,才知道她们被铁链锁住了一只脚,而另外一只脚裸在外头,脚腕处血肉模糊,见了骨头,发出脓臭的味道。
陈氏只看了一眼,便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阵阵反胃,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