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板不如热闹,众人齐刷刷地回头,甚至前边的开始往后面挤,看看哪个登徒子这么大胆。
这一挤,人墙就开始动了,锦书看准机会抓住宁慢慢的手便往里头挤。
谁能想到这文静柔弱的小姑娘,会忽然吼出这么一句话来呢?
宁慢慢真叫人惊喜啊。
宁慢慢满脸羞红地跟着婶婶往里头钻,这是她平生做过最大胆的事。
她看出婶婶要挤进去,但是苦于没有法子,她想过丢铜板不行的话,可能丢银子是可以的。
可攥住荷包里头的那点碎银子,实在舍不得,便爆出这么一声吼叫来。
两人艰难往里头挤,锦书的簪子都歪了,发髻塌下,几缕发丝遮脸,弯着腰钻出去,像女鬼使劲爬出地面似地,出现在了事故现场。
锦书在钻到事故现场之前,锐利的眸光便扫视看全场,把人物关系分清楚。
官道不大,停放了两辆马车,一个黄衫少女背靠着马车厢,一手勒住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一手拿着簪子,戳着小男孩的脖子。
她整个人很紧张,全身颤抖,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充满了恐惧和疯狂,她嘴唇也哆嗦着,汗珠覆额,她也顾不得擦。
那小男孩脖子有血丝渗出,是伤着了,也吓着了,哭得声音嘶哑,求救地望向一旁的人。
而在两人的面前,也分两拨人。
一拨是女孩的老妈子和奴婢,两人都喊嘶了声音,又惊恐又无奈又心疼地看着女孩,劝说叫她放了小男孩。
至于另外一拨人,两人穿着锦衣华服是主子,奴仆三四个,都在叫嚣着骂人。
穿着华服的一男一女,显然是小男孩的父母,那父亲愤怒地撂下狠话,“你再不放开他,我弄死你,信不信?连你家人也一并弄死了。”
他气得有些暴躁了,青筋凸起,恨不得把女孩撕碎。
小男孩的母亲长得美颜,但早就泣不成声,一直喊着省儿省儿的,哭倒在男人的怀中。
现场还有两名官差,他们没敢太靠前,怕刺激了女孩,她会直接把簪子刺入小男孩的脖子。
但官差显然对小男孩的父母十分敬畏,因而也没有施展进取的方案,只能是跟着一同劝说。
而女孩就梗着脖子,眼神偏执,充满了对谁都不信任的恐惧,全身颤抖的同时,握住簪子的手却十分坚定有力。
只不过,当锦书像女鬼一般钻出来的时候,把她吓着了,她尖叫了一声,“鬼啊!”
尖叫之后,她把小男孩往前一推,身子跪在地上颤抖加剧,眼神惊恐,继续叫着,“鬼,鬼啊。”
小男孩终于脱险,华服男子冲过去抱着小男孩的时候,粗暴地喝了一声,“给我往死里打!”
几名粗壮的奴仆冲过去,抓住女孩的头发便往前一拖,再一脚往她心窝上踢过去,把女孩踢到马车边上,再抡起拳头砸她的脑袋。
小女孩抱着脑袋,不哭不闹不叫,任由拳头落在她的身上头上。
女孩的老妈子和侍女要跑过去帮忙,也被揪着头发砸拳头,顿时惨叫不已。
锦书刚想要把头发挽起,见此情况立刻冲过去抢了官差的刀,回身便把刀架在了小男孩父亲的脖子上。
冷眼一扫,沉怒一喝,“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