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澜是回吴家去的,我叫紫衣带了一些营养液过去,掺在水里头给吴大学士喝,他如今只喝水不吃饭,已经第五天了。”
锦书有些担忧,那吴大学士她见过一次,不胖,脂肪不多,六七天真是到头了。
辛夷悲天悯人,“选择这样的方式自尽,真的太痛苦了,活活把自己饿死啊。”
锦书蹙眉,吴大学士还在等一个公道,但是这个公道不会等到的。
她道:“哪怕云靳风去道歉也好啊。”
辛夷扑哧一声笑了,“疯王怎么可能去道歉?他好面子得紧,昨晚蜀王府那边还传来发疯的声音呢,原先暗疾他们还说他砍伤了侍卫,最后是蜀王妃过来哄好的。”
锦书觉得还真难为了蜀王妃,还要哄着这么一个发疯的大宝贝。
紫衣回来报了一下吴大学士的情况,说是已经不能动了,躺在床上,还是倔强得很,汤水稀粥一律都不喝,只喝清水。
“营养液给过去了吗?喝不喝?”
“喝了,吴文澜先尝了一口,说没什么味道的,估计是没味道才喝。”
营养液是有些甜咸的,但估计他的意识不大清楚了。
但纵有营养液,也只能多支撑两三天,这还是要他持续喝够分量才行。
因着吴大学士的事,大臣们这几日都私下聚堆,忧心忡忡。
陛下的行径让他们觉得心寒,狐死兔悲,吴大学士这般高风亮节的老臣,也遭此羞辱,那他们呢?
陛下登基之后,礼贤下士,提了福利俸禄,一番怀柔政策让大家觉得陛下是贤君,多好的陛下啊,却偏宠蜀王,这是他们大多数人心头的不满。
但当君主的哪里有十全十美呢?只要蜀王好好办差,让大家看到他的才能,那么立为太子也未尝不可。
但陛下竟然为了蜀王,在早朝上对吴大学士......
一下子让人觉得,以前的贤君只是假象,用龙佩砸向吴大学士时那满脸戾气的模样,才是真正的他。
历来都说君心难测,但其实在朝为官,多少都能揣摩出皇帝的喜恶,性情,陛下登基这几年里头,大家也觉得能窥探一二了。
结果现在告诉他们,他们所窥探到的有可能是假象,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完全不知道。
不禁便惶惶不安起来了。
清流文官们,已经开始商议一同去御书房外跪请,他们希望拉拢更多的人一同去逼迫陛下。
但徽国使者团在京,若闹起来也损了国体,坏了燕国的名声。
除了惶恐之外,很多人心里头也憋着一股子怒火,蜀王在大殿上发疯,出手打人在先,陛下也都下旨要打他板子,结果疯闹了一场送回了王府,便当没发生过一样。
他便是疯了,这三十大板也要打,起码也算是给吴家一个交代。
所以,跪御书房的那些官员,便要求景昌帝下旨执刑,且罢免云靳风禁军指挥使一职。
景昌帝一概不见,御书房大门关闭,除翁宝在里头伺候之外,所有人都不能进去。
景昌帝烦躁到了极点,昨夜想传召魏国公进宫陪膳,魏国公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入宫,只回了一句话,说陛下定有良法可再塑蜀王。
魏国公府依旧是想要册立云靳风为太子,他们身家性命全压在了云靳风的身上,没有退路。
因为如果不立云靳风,立萧王举荐的人,来日清算,魏家做过的那些事经不起深挖,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景昌帝何尝不想如了外头那些人的愿?但云靳风被诬陷得了疯症,已是沉重打击,如果再下板子,以他的性子决计也是活不成的。
他烦躁间也百思不得解,如此简单的差事,为何会导致今日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