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世子笑了笑,“再不妨说句交心的话,我们的原铁销量堪忧,销售不出去,而你们燕国又短缺,自然就要对你们用些手段,先压一压,你们着急了,自然就会给高价购买,便可弥补我们的损失。”
他又饮了一杯,眸色浮起了碎冷,“你若是再有些手段,怕是要他降三成,也不是不可能的。”
“至于手段么......”他瞟了一眼云靳风,笑了笑,“你觉得当真是是偶遇那对母子么?是我早有安排,但我不便出手。”
他凑近云靳风,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随即,眯起眼笑盈盈地看着他。
云靳风霍然站起。
魏国公府的大门,被拍得啪啪作响。
门子急忙开了把云靳风迎了进去,他急声问道:“快领我去见国公爷。”
魏国公披衣而起,在外院正厅接见了云靳风。
“这个时候来,是有什么紧要事啊?”
“舅舅!”云靳风双眸异常兴奋,“本王与鲁王世子一同吃酒,他吃醉了告诉本王,说徽国的生铁滞销,原先是故意压着我们,叫我们着急然后便提价弥补销量不济的损失,但实则他们可降价售卖。”
魏国公听了这话,却是摇摇头,“这不可能的,徽国的原铁绝不可能滞销,怕是他故意诓你的。”
“不,原先他一直也不肯说,”云靳风见他不信,着急得很,“今夜实在是吃醉了,且我与他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他才跟我交底,徽国是愿意降价两成,若是能拿捏住摄政王,还可降价三成。”
他站起来,十分激动,“舅舅,若是我们能降价三成拿下便立下大功,这太子之位就是我囊中之物了。”
魏国公眼底浮起了无奈,“殿下,那鲁王世子也是徽国人,他怎可能与你交底呢?这事关他们徽国利益。”
云靳风却摇头,“舅舅,我绝非鲁莽,原先郭先生在我府邸的时候便调查清楚了,鲁王与摄政王在徽国斗得不可开交,而这次谈判又全权是摄政王负责的,若是能把原铁卖出高价格来,他便坐稳了摄政王之位,鲁王能同意吗?”
魏国公道:“那便当世子没有诓你,你明日打算如何谈判?”
“直接要他降价三成。”
他兴奋得转圈,想着若是拿下了,看那云少渊还有什么话说。
魏国公蹙眉,“不妥,不妥,若是明日第一轮谈判便要他们降价三成,显然我们没有谈判的诚意,就怕他们拂袖而去。”
魏国公觉得荒谬极了,徽国的原铁怎可能滞销呢?
就算滞销,但他们原本卖与燕国的价格也不高,是以粮食换取的,兑换成白银,他们所赚不多,若降价三成,岂不是亏本卖了?
这怎么可能呢?
想想更觉不妥,劝道:“殿下,据我所知,徽国的原铁卖与戎国,齐国,西昌国,一直销量稳定,分别是获取了白银和布匹绸缎牲畜等物,从我们燕国获取粮食,每年需要多少东西,他们都是有定量,这几年徽国人口增加,旱灾连连,粮食必定是紧缺的,怎可能还会降价三成?”
云靳风见他一直驳斥自己的话,不禁丧了大半气,道:“你分析得对,那是正常情况,可如今他们内斗,权势与百姓兴衰,他们着紧前者,饿死些个百姓,对他们这些权欲心极重的枭雄来说,算得了什么?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魏国公道:“若是我们自己打探出来的,那还有几分可信,现在是鲁王世子告知你,透着诡异。”
云靳风见他还是不信,便干脆亮了自己的半张底牌,“舅舅,不妨与你说,我这些日子陪着鲁王世子也并非一无所获的,他们内斗十分激烈,且徽国那边传言说摄政王是我们燕国人,前几日我便遇到一对母子,他们是上京寻夫的,我瞧着那少年,竟与摄政王有几分相似,就连鲁王世子当时亦是这样说的。”
这事不能与舅舅说全了,姓郭那人往日说得对,对任何人都一定要有防备警惕之心。
鲁王世子告知了他,那对母子不是假的,他们当真就是摄政王的妻儿。
摄政王是不折不扣的大燕人,是不知道如何混到了徽国去,还当了汝南王的儿子,当上了如今的摄政王。
云靳风压着声音,“之前郭先生曾得到一个消息,说鲁王传递消息给燕国的内应,要谋划揭穿摄政王是燕国人的身份。”
“我们不用管摄政王到底是不是燕国人,鲁王就是要以这罪名来扳倒他而已。”
“舅舅,如果你是鲁王,你会放弃这个好机会吗?是粮食要紧,还是扳倒摄政王要紧?这事里头,你觉得他们没有参与筹谋吗?就算是拿我当了棋子,我也有所得益,且是大大的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