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道理她都懂,以前做不了主,现在虽有切肤之痛,却也摆脱了。
锦书走的时候,抱了她一下。
她真的很瘦,身上仿佛就剩下一把骨头了。
而今日初八开朝,朝堂上,硝烟味道甚浓。
青州卫营是兰宁侯的主场,但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兰宁侯竟然不知道。
他甚至都没有来上朝。
景昌帝脸色铁青,军权如今大部分都在云少渊手中,连青州卫营都有归降的自卫队压着。
而云少渊这么做,没有任何的错处。
他并非独断专行递了折子,只是内阁没有看。
而事实上他可以先行而后报,他恰恰没有这么做,他谦恭且规矩。
自卫队并非匪徒山贼,他们是抗击桑寇的百姓自发队伍,如今归顺朝廷,朝廷没有任何理由拒之门外,甚至招降之后更应该降恩。
除降恩自卫队,还要嘉奖云少渊,他立下了大功,为朝廷收编了这强大的抗寇队伍。
短短几日,年前艰难争取来的一点优势,顷刻又被覆灭。
云少渊摆的这一道,直接卡在了青州卫营的命脉上。
退朝之后,景昌帝暴跳如雷,急传了兰宁侯入宫觐见,把他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兰宁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待听得说自卫队被云少渊招降,他呆若木鸡。
这个时候,才想起青州参将并未入京,为冷霜霜的事他焦头烂额,浑没想起来。
他跪在地上一身冷汗,“陛下,这么大的事,青州卫营没人来报,这绝不可能,或许是中途被人拦下了。”
景昌帝怒道:“云少渊早有策划,而你却后知后觉,实在太让朕失望了。”
“臣有罪!”兰宁侯伏地,惶恐地道:“臣领罚,请陛下降罪。”
“朕要解决的办法。”景昌帝拍着御案,“降罪于你,能解决事情吗?自卫队在你青州卫营左右,迟早被云少渊蚕食,我大燕兵权便尽数落在他的手中。”
兰宁侯抬头,拭去冷汗,却不得不说了一句实话,“陛下,便自卫队没有归降,兵权也尽在萧王的手中了。”
青州卫营并没有独立出来的,只不过他与萧王不同心罢了。
景昌帝铁青着脸,他如何不知?眼下云少渊不反犹可,一反,胜算极高。
这威胁让他寝食难安。
登基这么多年,朝中之权看似是揽过来了,但命脉始终掌握在太上皇和云少渊的手中。
而最重要的是他与桑人之前的来往,也有可能被云少渊知悉,桑人如今越发嚣张跋扈,打不得,又忍不下。
他斟酌一番,下令道:“你立刻奔赴青州,带着郎卿家前往与桑人会谈,云少渊只怕会命自卫队打击桑人,叫他们暂避风头。”
兰宁侯犹豫了一下,但最终也什么都没说,领命告退而出。
他心情低落到了极点,那不是桑人,那是桑寇,桑寇这些年在青州沿海一带,杀了不少百姓,掠夺了不少的财物,天怒人怨。
萧王抗击桑寇那一次,简直大快人心。
可惜,桑寇没多久又卷土重来,但之后朝廷再无旨意出兵。
现在抗寇自卫队被收编,可以大展拳脚的时候,陛下却让郎大人知会桑寇暂时躲避锋芒。
这里头有什么内情,他大概也能猜到,但这不是他从军的初衷。
可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遵旨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