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阴差阳错,历经了多少颠簸与曲折方才在一起,为什么,又要阴阳相隔?
清欢紧紧地捂着心口,一时间难过得几乎窒息,就像,心被狠狠地剜了数刀,明明空荡荡的,还会疼。
冷清鹤温热的大手握住她冰凉的指尖,不说话,只默默地给她安慰。
绿芜与如意等女眷已经是泣不成声。
清欢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慢慢揭开了白布。
真的是面目全非,或者说血肉模糊。
虽说军医已经在很努力地复原伤口,尽量缝合得好看一些,但是伤口处全都略微肿胀泛白,就连五官的位置都看不清楚了。
瞬间心如刀割,泪如雨下,却隐忍着,没有痛哭出声。
冷相拍拍冷清鹤的肩膀,心里滋味也很不好受:“照顾好你妹妹,别让她伤了身子。”
然后使个眼色,众人默默地退了出去。只留下冷清鹤,沈临风与绿芜,给清欢一个发泄情绪的空间,否则会憋坏的。
冷清鹤紧咬着牙根:“想哭,你就哭出来吧,或许会好受一点。”
清欢艰难地喘了两口气,心里还有最后一丝希望,努力支撑着自己:“大哥,帮我解开王爷的衣服,露出他的后背。”
冷清鹤一愣,不解何意。
“清欢你……”
冷清欢艰难地扯扯唇角:“王爷答应我,会安然无恙地回来的。我不相信,他会战死沙场。”
冷清鹤有点为难。说得不好听一点,慕容麒被震天雷所伤,非但脸上面目全非,就连身上,除了护心镜的前后位置,只怕也没有多少囫囵地儿,可他身上的盔甲与将令,就足以说明他的身份。
事实这样残酷,换成谁也无法接受。
冷清鹤心疼妹妹,按照清欢的吩咐,解开慕容麒的腰带,松开领口,沈临风上前帮忙,两人吃力地将尸体翻个身,露出来慕容麒的后背。
真的,除了护心镜护住的后心位置完好无损,全身都几乎是支离破碎,看不到一块完整的肌肤。
清欢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看,然后,一抹笑意逐渐浮现在唇畔,越来越深,直达眸底。
冷清鹤以为,自家妹妹肯定是伤心过度,迷瞪了,还在故作坚强。他很担心,担心她万一再像冷清瑶那般,痰迷心窍,得了失心疯。
“想哭就哭吧,清欢,不要撑着。哭出来,可能会舒服许多。”
清欢咧着嘴笑:“我的确是应当哭,大哭一场,撕心裂肺,伤心欲绝。”
绿芜先“哇”地一声哭出来:“三嫂,你不要这样,你要保重好自己啊,千万不能倒下。”
清欢抿着唇,让沈临风先去把门关了,然后才嘻嘻地笑:“傻丫头,别哭了,你三哥没死。”
一时间三个人全都傻了,瞪着眼睛望着清欢,异口同声:“你怎么知道?”
这个秘密没法说,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曾经在慕容麒的后背上纹了一只乌龟吧?而且恰好就是在护心镜护住的位置。
堂堂麒王爷啊,也是要面子的。
而这个人后背一点纹身的迹象都没有,不可能是慕容麒。
她轻咳两声,敷衍道:“咳咳,你三哥后背上有胎记,对,胎记。”
沈临风有点迷糊:“我与表哥自幼一起长大,以前经常见他赤膊,并未留意到,他的后背上有什么胎记。”
这人,难得糊涂啊,非要问这么清楚干嘛。
清欢耍无赖:“我说不是就不是。我自家相公,还能认错么?”
沈临风适才还在质疑,被清欢一句话说得破涕为笑:“我说呢,表哥英明神武,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死在战场之上?可,可这人身上的盔甲还有将令又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