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毫不畏惧地上前一步,冲着他们锋利的刀尖,大义凛然。
“我要去送麒王爷最后一程。”
大内高手被逼得后退一步,不敢造次。
清欢袖子里的手紧攥,有鲜血一滴一滴地落下,溅落在地上,绽放出一朵又一朵妖艳的花。她的脚步却坚定而又无畏。
“送走慕容麒,我可以重回天牢,言而有信。假如,你们不肯放我走,尽管将刀刺进我的肚子里,一尸三命,看你们这是功,还是过?”
御林军首领握着刀剑的手开始轻颤,彰显着他内心的纠结。
一面是法,一面是情,左右两难。
他冲着身后一摆手:“王妃娘娘挟持皇孙为人质,我等不得鲁莽行事,后退!”
这个理由很荒谬,第一次听说,有人拿自己孩子的性命作为人质要挟别人的。偏生冷清欢理直气壮,这群人也认为理所当然。
他们明为监禁,实则保护,假如冷清欢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还真吃罪不起。
御林军闪开一条通道,冷清欢一步一步往外走。
阳光刺目而又热辣。
冷清欢一抬眼,刚才还能努力隐忍的眼泪,被阳光一照,顿时就觉得双目如刺,一阵剧痛,然后眼泪哗哗地落了下来。
她使劲儿吸吸鼻子,双腿就像是灌了铅,走不动。心,却倔强地让自己一直向前。
一辆马车停在跟前。
冷清鹤坐在车前,亲自驾车,心疼地望着清欢:“上车,我带你回去。”
清欢脚下一顿,没有动地儿。自己若是上了车,冷清鹤无疑将是共犯,是要被拖累的。
冷清鹤从车上下来,走到她的跟前,抬手摸摸清欢的头顶:“不哭,为了孩子。他们是麒王爷生命的延续。”
清欢紧咬着下唇,只叫了一声“哥哥”,声音便哽咽住了。
冷清鹤低头,抬起她的手,一根一根,将她紧攥的手指头掰开,颤抖着,将一方雪白的帕子塞进她的手心里。
鲜血立即染湿了帕子,火辣辣地疼。
心,也犹如刀绞,还带着一丝丝的侥幸与热切的期盼。
冷清鹤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到马车跟前,搀扶着她,坐上马车。然后扬起马鞭,向着麒王府而去。
御林军头领一挥手:“看管王妃,保护她的安全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跟上。”
御林军刀剑还鞘,跟随在马车后面,一路小跑,使得冷清欢这逃犯,大摇大摆的,有点张扬。
昏迷的沈临风一会儿就清醒过来,放心不下,一路打马追赶上来。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骑马默默地跟随在马车后面。麒王府。
已经是一片素缟。
门口停放着许多的车辆与马匹,应当都是听闻噩耗前来吊咽,送慕容麒最后一程的。
守门的侍卫遥遥地见到清欢从马车上下来,立即转身,一溜烟地回去报信去了。有焚烧了一半的纸钱,就像黑色的蝴蝶,被脚下生起的风卷飞,再飘摇着落下。
清欢感觉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颤抖着,被冷清鹤搀扶下车,一步一捱,往府里走。
府里涌出来很多熟悉的面孔,轩王妃,睿王,睿王妃,绿芜,如意,冷相,还有很多相熟的将士。他们全都眼眶泛红,瞅着清欢,想安慰,却喉头酸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有小云澈,不谙世事,懵懵懂懂,一见到清欢,就开心地笑,张开翅膀,飞扑过来。
“娘亲,澈儿好想你!”
清欢颤抖着,半蹲下身子,握住云澈肉呼呼的小手,心里不由就是一阵刀绞。